“白雅雅,你睡床就行,我睡地上!”

陳小漁抓著地上的被子,被女孩拖到了床上。

這間房是三層面館唯一的客房,而且就叫“上房一間”。

三樓是麵館主人一家,也就是那厲姓漢子和他夫人的房間。

漢子姓厲,名叫愛財。

他的妻子,按照淮陽州的習俗嫁人的女人不能有名字,所以只能叫厲夫人。

厲夫人倒是看得出陳小漁的尷尬,特地為他多抱了一床棉被。

在這唯一的上房裡,陳小漁堅持著男女授受不親分開睡的原則,堅守著自身高潔的品質,可他的勁頭在這個名叫白雅雅的十歲小女孩面前不值一提。

白雅雅出生只在人間學了十天的常識,她的腦子裡缺少關於男女之間感情的認知。

她只知道,睡覺如果不睡在床上的話,會著涼,要是染上風寒,在沒有丹藥師的診治下還可能會死。

死,就意味著永遠地離開。

白雅雅的母親死了,永遠地離開了她。所以她不允許陳小漁離開,不允許陳小漁睡地板。

“睡地上會死,會永遠離開我!你不能睡地上,你就睡在我旁邊!”

女孩天真地將陳小漁踩在腳下,一副君臨天下的架勢,喝道:“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難道不懂這些嗎?還沒我一個……十歲小孩懂得多!”

沒有說自己兩個月大,白雅雅是怕給陳小漁嚇一跳。畢竟她從未告訴過陳小漁,她是來自青葉山的月妖。

在離開青葉山時,妖山上的老人告訴她的是,妖和人不能相處做朋友,更不能相戀。

這樣的忠告,在女孩現在看來都是束縛,束縛了她和陳小漁之間的那份坦誠。

自從她認識陳小漁,發現妖和人是可以做朋友之後,就是這種感受。

“睡地板怎麼會死?你這都哪跟哪聽來的稀奇古怪言論。”

被十歲女孩踩在腳下,陳小漁感覺十分丟面子,但還說得過去的是,這種事並沒有其他人看到。

“你懂什麼,老實點睡覺就行!”

白雅雅大喝一聲,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繩子一端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端扣在陳小漁的手腕上,對自己的大作滿意地點點頭,輕哼一聲,抬腳跳起來,摔進了被子裡。

“睡了,明早見!”

“……”

睡在女孩身旁,陳小漁瞪著滾圓的眼睛望著屋簷。

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失眠……

但一定是他第一次和女生睡一張床。

雖然,只是個十歲的女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陳小漁硬是不敢閉眼。無奈之下,他只好稍稍挪了下腦袋看向枕邊的女孩。

白雅雅半邊臉埋在被子裡,另外的側臉在窗簾隔住的不夜城微微光照下,精緻如玉。

十歲便有這般驚世駭俗的樣貌,陳小漁不敢相信再有幾年,這小女孩會是怎樣的出眾漂亮。

“或許,到那個時候我應該回家了。”

陳小漁閉上眼睛,腦海裡回想著白天的事情。

寂滅曾說淮陽王宮恐有生變,可到現在這南城都沒有一絲關於淮陽王宮的風吹草動訊息。

陳小漁雖然愛看推理,但是並不擅長推理,想到這裡他忽然擔心起寂滅一行人,他最後看到還是那幾位鈞天寺的灰衫僧人用大千羅漢陣召喚出了共有的“真身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