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成為劍仙!”

入秋,青竹苑的院外綠葉泛黃,而院子內仍是一片翠色,彷彿與世間相隔。

段憐兒坐在竹屋外的石凳上,託著下巴,這一個月搜尋觀天鏡失蹤一案,勞累太久的她上眼皮緩緩落下,忽然竹屋內傳來一陣高呼。

陳小漁鯉魚打挺翻身坐起,一臉茫然地環顧屋內空蕩四壁,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在這?這裡不是我房間嗎?”

難道又是夢?

因為陳舟舟的緣故,陳小漁有的時候真的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小漁師兄!”

竹屋門大開,陽光明媚,青衣羅裙的姑娘蓮步輕移,帶著清香近到床邊,那雙靈動的眼睛裡透露著關切。

段憐兒伸出手撫向陳小漁的額頭,緊張的神色稍稍緩解,眉宇舒展道:“還好還好,退燒了。”

“退燒?”陳小漁大眼瞪小眼,呆呆看著段師妹,少女的樣貌沒有半點改變,顯然那“天上一天人間十年”的設定在玄幻世界不能通用。

不過陳小漁倒是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因為只有夢,才會一覺睡醒便是第二天。

段憐兒手背點點自己的額頭,坐到床邊,另一手搭在陳小漁肩膀上,認真點頭道:“是啊,小漁師兄應該也是因為觀天鏡的事情累壞了身子,昨天剛上清河殿便昏倒了,夜裡還發了場高燒,一直說夢話,說什麼甘蔗居然是苦的。”

少女一直說,指著竹屋桌上的甘蔗,吐了吐舌頭。

“憐兒就想師兄肯定是想吃甘蔗了,這個季節倒是不好找,昨夜託人回王都找父王尋尋看,沒想到一早上就送來了這些。”

“甘蔗……”

望著桌子上的甘蔗,陳小漁眉頭皺了皺。

他想起了那位叫玄雪的姑娘,還有她那一棒槌能給人夯暈的粗大甘蔗棍。

段憐兒瞧著陳小漁似乎在想什麼,便沒有再多說,想著既然小漁師兄已經退燒,她也該去通知同門師弟稟告師尊此事,再回自己的住處休息休息。

畢竟,守著陳小漁一夜未眠,她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

等到段憐兒走後,青竹苑霎時恢復到冷清。

秋風拂過,吹不黃青竹苑的一片翠葉。

陳小漁穿好衣服,下來床,坐到門檻上,稍愣片刻,忽然扭過頭瞥見靠在衣架旁的劍。

他皺眉道:“舟舟,那神域到底是不是夢?”

剎那間,長劍出鞘化作白袍小少年。

陳舟舟撇撇嘴,指著陳小漁的腦袋,故作深沉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少年,是夢與否,自在你心中,也在你腦袋上。”

“心中?腦袋上?”陳小漁高低眉,感覺這小屁孩說的話十分不靠譜,不過他還是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胸口,感受心臟跳動得還算正常,又把手伸到了腦袋上。

“啊!阿西,握草!”陳小漁怒罵一聲。

他的手摸到自己腦門上的包時,疼痛感頓時將神域所發生的一切全都在腦海裡重新放映了一遍。

頃刻,少年明白了一切。

“這麼悲傷?”陳舟舟遞上一包紙巾。

“啊?”

陳小漁並沒有哭,雖然他有些失落,但是還沒有到悲傷流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