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黑夜裡一輪明月照在靜謐的大河之上,打更人踮著腳尖一走一蹦來到河邊,丟掉手裡的鑼鼓,卸下腰間的布袋,解開褲子上的繃繩,雙腿一陣抖動,嘴裡邊噓邊嘟囔。

“奶奶的,三更半夜就老子不睡覺給這群人提醒什麼天乾物燥,哎去吧,一泡尿憋到現在才有時間,爽!”

心裡不自在,打更人順著夜色朝著月亮的倒影看去,忽然平無波瀾的河面似乎抖動了起來,一顆水泡浮出水面,緊接著兩顆、三顆、四顆,越來越多的水泡翻湧出來,像極了鐵鍋中煮沸的開水。

打更人的雙眼瞪得像銅鈴,深邃的瞳孔急速地放大,月光下一道巨大的黑影朝他撲了過來。

慘叫聲被水浪落下的巨響覆蓋,沒過多久,一片葉子落到水面上,河面靜謐無礙,微風拂過,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

若不是那河岸處還有一副鑼鼓,一條布袋、兩根繃繩……

……

清晨的陽光照進青竹苑內,竹屋的門大敞四開,小白狐坐在門檻上雙手託著下巴,看著青竹綠水環繞的小院子,神情抑鬱,有點懷疑人生。

清河州靈氣稀薄,群妖橫行,雖然都只是些融體境的低階妖修,但和他聽說的什麼人間有仙,清河無妖啊,完全相悖,就連略有耳聞的清河仙李青鸞都是個妖修,簡直震碎三觀。

“仙狐前輩這麼早就醒了嗎?”

睜開雙眼,陳小漁被敞開房門照進屋子裡的陽光叫醒,懶洋洋地看向門口。

白狐的身影就像一隻小貓,頭上兩撮毛在風中凌亂。

“小子,你讓本仙狐來這罩著你是對的,不然就你這一身無靈氣的凡人體質,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仙狐嘆息道。

陳小漁擠好牙膏端著一杯水坐在門檻上,一邊刷牙一邊問道:“前輩為什麼這麼說?這兒我聽師兄弟們說過是九州大陸唯一一個沒有妖怪的州來著,就北邊的靈獸山脈深處有三隻霸主靈獸,不過那魔猿霸主都被師尊在仙盟大會時斬殺掉了。”

咕嚕咕嚕吐掉漱口水,陳小漁看向小白狐,哎了一聲剛想說沒事,院子外突然一聲“陳師兄”,給他要說的話直接打斷。

抹掉嘴角牙膏沫,陳小漁站起身問道:“怎麼啦?我不吃早飯!”

早飯,早飯誰喊你?

叫門的靈劍峰弟子嘟囔兩聲,從懷裡拿出一份卷軸,急匆匆地走進院子,瞥了一眼坐在門檻上的白狐,將卷軸遞上去,說道:“今天早上得到了訊息,平安城外的清溪鎮上,打更的那個老劉頭失蹤了,平安城主命人傳來案宗卷軸希望我們靈劍峰出點人查案。”

“啊?查案?那不是有陸渙師兄?找我搞毛?”

陳小漁擺擺手,驚道:“不會是讓我和陸渙師兄一起去查案吧,師尊難道不知道他和我有仇麼……”

報信弟子撓撓臉,回答道:“額……不是,師尊說陸師兄去查山谷遺蹟洞天那什麼案子去了,所以讓陳師兄去。”

“陸渙呢?陸渙去查靈獸山谷的遺蹟洞天了是吧,那就叫小漁去吧,可以叫上段憐兒和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