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春樓,巡捕房跟鄭千帆關係好點的人都前來參加慶功宴了,就連一些貝當路的商人也紛紛盛裝出席,以後想在貝當路好好營生難免少不了這位巡長的照顧,加上鄭千帆現在的名氣,交好也有利可圖。

應付了一波又一波的賓客後,鄭千帆就讓唐磊幫他出面招呼客人,自己則是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找了個包間進去休息了。

聽到唐磊他們離開的腳步,鄭千帆才將敷在額頭上的熱毛巾拿開,悄悄摸到了窗邊。

看著十幾米高的牆面,鄭千帆深吸口氣,身形如同猴子一般抓著旁邊的水管猛地一用力就趴在了外牆上,身後颼颼刮來的涼風讓鄭千帆腿肚子都在打顫。

德春樓今晚的客戶可不止他一個人,樓上的雅間裡冢本手悟和張鉞林現在正聚在一起,今晚他的目標就是冢本手悟,只要冢本一死,加上小純壹郎的事情張鉞林想跟日本人緩和關係都不可能了。

腳尖踩著外牆縫隙,一點點挪向旁邊的窗戶,亮光中,鄭千帆終於聽到了張鉞林的聲音。

“冢本先生,小純壹郎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這兩天我已經發動了所有關係去救人,但巡捕房畢竟是法租界公董局的地方,我也不好以強硬的手段去搶人。”

坐在旁邊的日本人滿臉笑意的點著頭道:“張先生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朋友,我自然十相信你的,但我聽人說小純君被抓裡面有張先生的影子,我自然是不相信,但在國內反對跟你交好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也很為難啊。”

張鉞林也是老油條了,這話的意思他也算是明白了,小純壹郎在他的保護下被抓,不管有沒有他搞鬼日本人也對他心生不滿,如果不能將小純壹郎救出來以後跟日本人再想合作就是泡影了。

雖然明白冢本手悟的意思,但張鉞林還是一臉為難的樣子應道:“上一批貨被劫我這邊也是元氣大傷,大日本。帝國既然成立了偽滿洲國,相信公董局那邊也不會過分為難小純先生。”

站在窗邊的李開元手掌已經被冷汗沾溼了,如果冢本手悟跟張鉞林說開了貨被截的事情,自己絕對會被張鉞林丟給日本人洩憤。

“怎麼還沒來?”

李開元眼神有些急躁的看著窗外,他在等鄭千帆的訊號,今晚的事情必須成功,不然他的結局就是被沉入黃浦江餵魚。

“咚咚咚”

李開元著急之時,耳邊終於響起了低沉的敲擊聲,外面給鄭千帆慶祝的歡呼聲早已掩蓋了大部分聲音,如果不是他站在窗邊根本不可能聽到敲擊聲。

“嘭!”

突然德春樓內響起了一聲巨響,張鉞林和冢本手悟皆是皺起了眉頭,如果不是為了避人耳目張鉞林肯定會把整個德春樓今晚包下來。

李開元及時走到張鉞林身邊,小聲問道:“需要我出去解決一下嗎?”

“不要造成太大的影響。”

走到廳內,李開元抬手將崔老闆找了過來。

“崔老闆,張先生正在跟客人談生意,讓這裡安靜點。”

崔老闆弓著腰擦了擦冷汗,尷尬的說道:“這些人都是貝當路的巡捕,還有其他商人,我這張老臉哪有那麼面子啊,要不李爺您出面說兩句?”

李開元臉一黑冷哼一聲:“就是一幫法國人的狗腿子也配我出面?告訴他們再嘰嘰歪歪老子明天就做了他!”

“嘖嘖,好的口氣,這上海還不是他張鉞林的地盤,在這裡擺什麼威風!”

李開元話音剛落,旁邊就傳來了陰陽怪氣的聲音。

李開元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剛準備罵娘瞳孔卻是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