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還是抓住一個(第1/2頁)

範隊長在拘留所的日子倒是挺自在，他知道外面會有不少人想辦法為他解脫。所以該吃就吃，該喝就喝，看到老婆孩子過來探視，哭哭啼啼的樣子，他就大罵一通，然後把他們趕走。這期間，工廠裡倒是沒啥人過來看他，讓他多少有點傷心，平時那幾個老哥們相處都不錯，見面辦事也都是低頭哈腰的，可是範隊長多少還是有點期待他們誰能過來看看。可是已經一個多星期居然沒有一個人來。要不是範總來看他，讓他心裡得到一點兒寬慰，真的他會覺得保安隊的這些孫子們太不地道。

範總是和老馬一起來的，見到範隊長依然是滿面紅光，就打趣說，“這裡好哇，不幹活，還能享受，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個把月就會放出來！”範隊長知道範總這樣說一定是有原因的，外面肯定也在打點，所以就說，“多住幾天也沒啥，這裡的人還算是講義氣！”

“聽說號裡的犯人很難對付？範隊長是不是受苦了？”老馬顯示自己的關心就這麼問。

“他們敢？”說著，範隊長比劃了兩下。老馬就說，“知道你那兩下子，也就是嚇唬嚇唬小偷小摸還差不多！”

“老馬，你別小看他那兩下子，你要是和他打，你還真打不過他呢！”範總也開起玩笑，不過這也是事實，範隊長之所以能夠當保安隊長，還是得力於他年輕的時候在武術學校學過一陣子，雖然不是很精，但是對付幾個人還是沒問題。

“範隊長，趕緊出來，也教教我那小子！”老馬聽到範總這樣說，就小小地拍一下馬屁。

範總來過之後，拘留所的人就給範隊長透露，說是有訊息他這兩天就要被放出去了。範隊長十分高興，就許諾出去以後，一定謝謝這位朋友。

隨後一天下午，範隊長正在睡午覺，外面說有人來看他，範隊長就十分奇怪，該來的也都來了，還能是誰又過來了，他被帶到會面室，見到是王欣，他心裡就十分感動，“隊長，我上午才知道你遭了難，所以就趕緊過來看看！”

範隊長覺得自己對不起王欣，雖說上次策劃的目的不是針對王欣，可是為了這次車禍王欣丟了這份工作，範隊長多少心裡還是過意不去。今天王欣能夠不計前嫌來拘留所看他，心裡真的很感動。

“小王，我對不起你！”安隊長也算是真情流露。

“沒啥，那都是過去的事兒啦！不光我這樣想，夏總也是這樣說的。”

“你見過夏總？”範隊長聽到王欣提到夏總，迫不及待地問。他知道夏總的態度對於他能不能放出來是至關重要的。

“那倒沒有，這一段時間我一直在省城待著，不過你被抓的訊息是夏總打電話說的。”

“夏總真是大人有大量，我想想都覺得對不起她。”

王欣走了，範隊長就開始懺悔，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做了一件大錯特錯的事情。這讓他裡外都沒有得到好處。範總那裡不高興，他知道範總對這個大洋妞有點那麼一層意思，總想沾點什麼便宜，嚐嚐鮮，所以事情發生以後，範總就已經罵了他好幾回。當然這對他自己一點好處沒有，要不是為了範總，說啥他也不會這樣幹。不過當初他的目的也只是嚇唬一下，給點警告，讓夏總以後收斂點，可是這個農村出來的漢子不知道人家老外不吃這一套。別說夏總的背景根本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保安隊長可以理解的。見到了王欣過來，他就猜王欣和夏總關係好，多少他來這裡看他應該是代表了夏總的意思，所以，他就開始期待這兩天就會出去。

可是，過了一天又一天，突然，他的待遇收緊了，原來的單人號房取消了，外面也帶不進任何食物，就連一包煙也不讓抽，這讓範隊長十分不理解，不是說馬上就放出去的嗎？這是要幹嘛呢？他就盼望找個機會再問問那個管理，可是那人不知道為啥總是繞著走，偶然一次機會，他拉住那人，打聽了，才知道他的案子不知道為啥上面插手了，說是這牽涉到大方面關係。範隊長雖然不看新聞，不關心這種大事兒，可是他知道任何事兒一旦上升到大的關係，可能事情就比較麻煩，至少是上下打點就很難了。範隊長的分析沒有錯，很快他就被帶走了，移送到了一個他也不知道的地方。根據汽車行駛的時間，他判斷已經出了自己縣裡的地界。這一下，他心裡就涼了許多。在新地方，負責看管的人也不吃他那一套，一點面子也不給，公事公辦，範隊長這下子可是吃了苦頭。且不說一切從頭過堂，每天讓你不停地交代問題，幾乎沒有讓你睡覺的時候，幾天下來，範隊長就完全崩潰了，除了車禍的事情之外，迷迷糊糊又交代了不少問題。好多都涉及到了範總身上。

事情很快反應到了工廠這邊，本來範總也得到內部朋友的訊息，說是這兩天範隊長就可以出來，可是很快得到的訊息是車禍的案子突然升級，上面直接插手，人已經被帶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個地方。範總趕緊打聽，最後也沒得到確切訊息，只是說可能涉及到了什麼大佬。範總一下子傻了，坐在自己椅子上半天反應不過來。他也很清楚，涉及到大佬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個堂哥也真是的，整天胡來，這一次碰到釘子上了，恐怕我也救不了你。過了老半天，範總鎮靜下來，整理一下衣服領子，哭喪著臉，到夏總這裡來打探訊息，結果夏總的反應更是讓他摸不著頭腦。

“怎麼，你說什麼，牽涉大佬關係？”夏總似乎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對呀，我問了，範隊長已經被轉移走了，上面接手了這個案子。夏總，你看能不能幫忙瞭解一下，不管怎麼說，老範他也算是咱們工廠裡的人。他沒有上過什麼學，只知道蠻幹，後來他也很後悔，老婆孩子都在老家，萬一判得重了，他也受不了。再說，這事兒都過去了這麼長時間，要是夏總您哪裡過不去，您提個條件，我幫他還這個人情。”範總從來沒有在夏總面前這麼說過軟話，今天還是第一次。不過夏總聽說範隊長的案子升級，也是不能理解。期初按照他的想法，也就算了，反正自己也沒留下後遺症，得饒人處且饒人，以後他可能會自己醒悟過來，也算是一個教訓。可是，聽範總的說法是上面有人插手這個案子，那會是誰呢？自己怎麼一點訊息都沒有呢？

“範總，我真的不知道。這樣，我叫郭總監馬上過來，問一下情況？”於是郭總監接了電話，馬上過來，“郭總監，範隊長的案子進展如何？”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市裡面根本不見我，說是案子轉移了，不歸他們管，要想知道更多細節，找上面問。這和過去的態度大相徑庭。本來就說要跟兩位老總彙報呢！”郭總監也是一臉懵逼，本來他以為判個一年半載的，或者說拘留一段時間，罰點款，也就會結束，可是突然案子反轉，讓所有人不知所措。

“他們沒說和上面哪裡聯絡？”範總追問道。

“沒說，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好像這件案子誰都不想沾，沾了就會帶了壞運氣。所以問誰都說不知道。”

“那這人不能不明不白地消失呀，人家家屬總有權力知道吧？”範總有點火氣。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有了警笛聲，幾個人都到落地窗邊看，就見一輛警車開了進來，很快保安隊長老三領了人上來，“郭總監，他們找你！”

郭總監還沒有出去，人已經進來，“你是這個單位的負責人？”

郭總監馬上點點頭，問，“你們有事兒？”

很快來人出示了證件，“請配合我們叫這兩個人過來，我們需要帶走配合調查！”

郭總監看了一下兩個人的姓名，知道是原來和範隊長一起的保安，心裡就有了底，“請跟我來！”

郭總監出去了，範總卻緊張了。他也不再發牢騷說範隊長的事情，直接回到了自己辦公室。他開始覺得有點擔心，不知道哪一天會不會突然過來將自己帶走？於是他跟爸爸打了電話，想求老爺子幫忙瞭解一下情況，可是電話裡傳來的是老頭的一頓臭罵，“早就給你說做生意就老老實實做生意，不要搞那些雞毛狗碎的事情，出事了吧？”

“爸， 不是我出事兒，是我堂哥，他不是在我這裡當保安嗎？”

“不聽你瞎白活，我在這裡也是返聘回來工作，沒啥實權的，你知道的。自己弄出來的事兒，自己擦屁股！”說完，電話斷了。範總就覺得老頭子這是變了，過去只要求他，罵完以後總是會幫他解決難題，可是這一次竟然直接掛了電話，難道他真的不管事兒了嗎？

範總在屋裡來回走動，突然他停住了，眼睛露出了一種堅毅的目光，匆忙下樓，開了車出去了。到了晚上，他才找到老馬一起商量。

老馬來了，見到範總就說，“你知道嗎？今天集團那邊來了幾個人，說是搞內審！”

“我知道！”範總強裝鎮靜回答道。其實他只知道這件事兒，並不知道人是今天到的。當然，他也不可能知道，就是夏總也不知道。內審的人就是這麼神出鬼沒的。

“範總，別猶豫了，到了該做決定的時候！”老馬深沉地說。

“啥決定？我離開嗎？不可能！我對這個廠子是有感情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上次我提的建議，另立爐灶，你不是說到時候可以考慮嗎？”

老馬提到這個建議，範總當然記得，不過他總覺得還沒有到那個時候。如果自己先亂了，那就是兵敗如山倒，說不了自己也會像安隊長一樣被弄進去的。

“你真的覺得有必要考慮這件事兒的時候了？”範總反問老馬。也看得出來，他心裡還是有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