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羅馬之子(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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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圖斯用大盾撥撩開標槍,伏低身體,輕輕轉了下手腕,將勞瑞亞坤單手劍平移至盾牌三分之一處,擺好了御鐵雙持的姿勢,準備迎擊來敵。
他極目望去,只瞧得那黑影勢如飛電,越來越近,一個蒙面男子的形影映入了眼眸。
提圖斯屏住呼吸,身體躲在軍團大盾之後,死死盯著來人:此人臉蒙面巾,卻清晰可見其臉龐黝黑,劍眉入鬢,臉線分明,雙眸炯炯有神,右眼角上有條長約兩寸疤痕,與自己左頰下的細長刀疤交相輝映,身後兀自揹著一口黑色的大鐵匣子,不知何用
提圖斯也從未見過中原的輕功,只覺來人行動之快,匪夷所思,一時不敢大意,心臟狂跳不止,握劍的掌心,滲出了許多汗水。
眼看雙方距離漸近,那人突然瞳孔放大,一個轉身,掉頭就跑。
提圖斯心中駭然,持劍欲要追擊,孰料身後傳來無數腳步聲,他轉首一看,只見數十名頭戴奧古斯都護頸盔,身著分節式板條胸甲,腰間佩戴美因茲短劍的羅馬僱傭軍跑了過來。
提圖斯還劍入鞘,問道:“發生何事?”
帶頭士兵,用略帶有西西里口音的拉丁語急促說道:“長官,商隊遇到沙匪突襲,馬克裡努斯百夫長,正在組織抵抗,讓您迅速回援。”
提圖斯將盾牌背在身後,轉首望著那個漸行漸遠的黑影,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他鋼牙一咬,手臂揮落,一時間,所有羅馬士兵,跟隨他消逝在了風沙之中......
再說那黑影,用乘風蹈海的輕功,一口氣行進了數十里,隱見錫柳古城遺址後,方才停下腳步,取下蒙面頭巾,赫然是楊霆風本人。
早有三人馳馬在前方接應,正是史萬歲、賀若弼、蕭狼三人。
牒雲陌則是帶領蹶張營士兵埋伏在錫柳古城四周,除留下十人看管馬匹,其餘人皆身背鐵胎弓,各自隱藏身形,靜靜地觀察著古城周圍的敵情。
四人在古城碰頭後,楊霆風抹了把臭汗,便將提圖斯的軍團配重式標槍往地上一插,讓眾人觀看。
他的眉目,早被沙塵模糊。
雙手又不停拍打著領口袖口,只見,細細的黃沙不斷從他身上落下。
天氣熱得緊,風沙又大,著實不好過。
蕭狼迅速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水囊,拋給楊霆風。
楊霆風微一猶豫,將水囊接了過來,抿了一小口,便旋緊壺塞,將水囊擲還了回去。
大漠乾旱,他們攜帶的清水有限,飲水的次數,被作了嚴格規定。
楊霆風用水潤利潤喉嚨,吐出嘴裡的沙子,忽然說話了:“你們,認得這標槍嗎?”
眾人圍著那杆標槍,上下打量一陣,只見標槍前端有四點五英尺的金屬長杆,附有一個鐵槍尖,後端為五點四英尺的木製長杆,上面繞有一根繩索,樣式與中土的標槍不同。
史萬歲道:“好奇特的標槍,之前從未見過。”
賀若弼上前一步,抽出地裡的標槍,說道:“我當初遊歷天下,曾聽熱那亞的商人們說過,此乃羅馬配重式標槍,即可近戰,也可遠距離使用,連線的部分,使用木釘固定,為使重標槍增加貫穿力而在槍頭增加了重量,一般使用鉛製物灌在槍頭,在投射的瞬間拉動繩索,使標槍旋轉前進,可刺破盾牌或盔甲,起到打亂敵軍陣型和削弱敵人的作用。”
楊霆風失笑道:“果然與中原的標槍不同,等我閒了,必然好好研究。”不知為何,說起標槍,楊霆風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曹無名的身影,二人最後一次相見,曹無名便是身背一十三支標槍......
蕭狼問道:“這標槍看起來,也只是製作精良些,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他話音剛落,眾人也紛紛附和。
賀若弼則搖頭道:“你們,可別小看了這種標槍。據熱那亞的商人們說,他們羅馬軍團,全軍都裝備有這種標槍和戰劍大盾,軍官與士卒的裝備差別很小。戰鬥開始,由青年兵組成的第一橫列首先推進,將標槍擲出。同時,軍團在標槍擲出之後便完成疏散;第一橫隊計程車兵開始衝鋒,前兩列士兵與敵人用短劍進行近身格鬥。後面六至七列士兵再投擲標槍。接著,由壯年兵組成的第二橫列替換,第一橫列後撤休息。軍團精銳士兵負責掩護軍團的兩翼與背後,同時還要找回可使用的標槍,補充給撤回的第一橫列。一場戰役通常進行數輪替換,而最精銳的老兵,只有在戰局僵持不下與軍團撤退時才得親自上場。”
他娓娓道來,眾人專心致志聽著。
楊霆風則是忽然想起,師父曾經給他講過,在三國時期,西涼軍閥馬超,手下便有一支羅馬軍團。
據傳,馬超跟曹操對戰的時候,有一部分兵士用的是西方的羅馬方陣,即櫓盾,又用可以投擲的標槍,這都跟以前的羅馬帝國兵團戰法類似。
所以曹操手下才說“關西兵強,習長矛,非精選前鋒,則不可以當也!”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當年,羅馬帝國“三巨頭之一”的克拉蘇,大軍向東入侵帕提亞,遭帕提亞的軍隊圍殲,六千羅馬軍隊又向東面突圍,逃至哈薩克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