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慕冷冷睡她一眼:“怎麼?捨不得?”

席暢暢哭喪著臉,還是在強權下低頭:“沒有。”

鍾家慕哼了一聲,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這時,服務員走了過來,臉上有親切的笑:“小姐先生好,你們的賬單那位先生已經幫你們結過了。“

順著她手的姿勢,席暢暢看到了方才那個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對她微笑致意。這次不能躲了,席暢暢也報了一個禮貌但是僵硬的微笑。

鍾家慕的臉頓時變得很臭,從錢包裡取出一張紅票,遞給了服務員:“我們不用。”站起身,拿起兩人的外套,冷冰冰的看了席暢暢一眼:“走。”

他走的很快,席暢暢幾乎要一路小跑。

席暢暢看了眼前面健步如飛的鐘家慕,心裡很是唏噓,自己這個小叔子像更年期早到似的,喜怒無常的令人髮指。更讓人怒髮衝冠的是依著自己的兩條小短腿追她,根本就是兩步做三步趕,根本就是在光天化日下欺負海拔低的自己。想想今天對著楊薔,鍾家慕雖然還是一張撲克臉,可是任由美女拉拉扯扯指東指西。自己把他好吃好喝招待著,卻活生生淪落成了一個處處討好的小嘍囉。

席暢暢越想越氣,越想越悶,腳步越來越慢,最後索性成了蝸牛慢慢爬。

爬啊爬,爬啊爬,猛一抬頭,發現前面沒了鍾家慕的身影。前面不遠處就是熙熙壤攘的廣場,寬大的螢幕上是當紅明星演唱會的畫面,下面大都是些年輕男女,個個臉上帶著那種專屬年少的肆意笑容。

席暢暢忽然感到乏力,轉身坐在一旁的臺階上。

眼前一雙雙的鞋子略過,時尚的靴子,發亮的皮鞋,時尚的靴子,發亮的皮鞋……一雙鞋子在她面前停住,難道是鍾家慕?她飽含期待抬頭,看到一張佈滿皺紋的臉,顫巍巍的手裡還捏著兩張十元鈔票。席暢暢有些發傻,愣愣的接了過來,那位老太太一臉和藹同情:“小姑娘,去買點東西吃吧,這大冷天的。”

敢情是把她當了乞丐,席暢暢臉上劃下黑線。

連忙起身,把錢還給人家,再也不敢隨地亂坐搞什麼明媚的憂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塵,抬頭就看到不遠處鍾家慕一臉好笑的看著她。

席暢暢臉上更燙了些,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轉身氣鼓鼓的往前走。

鍾家慕走了過來,問的很正經,但是語氣裡是藏不住的笑意:“恭喜,又找了份兼職。”

席暢暢瞪了他一眼,想起剛才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撲哧笑了起來。笑了半晌又想起自己正在生鍾家慕的氣,馬上又拉下臉,繼續氣鼓鼓往前走。

鍾家慕有些好笑,跟在她後面提醒:“我已經叫了車,停在那邊。”

天大漸晚,夜風又涼,下個公交車牌還有一段不短距離,打車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席暢暢忽然就固執起來,頭也不回往前走:“我不坐。”

鍾家慕對於她忽然的固執有些新鮮,挑了挑眉:“你要走回去?”

隔著兩個區,一個西北角,一個西南角,選擇不言而喻。席暢暢的骨氣發揮的很不是時候:“我就是喜歡走路,不行嗎?”

“行,當然行。”鍾家慕難得的從善如流。

於是,第一次生悶氣的席暢暢一直走了在寒風中走了半個鐘頭,還沒有穿梭人聲喧鬧的廣場。一路上一直有一些女孩的目光往她身後彙集,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一直在後面不緊不慢跟著自己的鐘家慕。

這麼多的人,這麼長的路,這麼冷的風,席暢暢開始對自己活受罪的行為開始懊惱。現在低頭會不會有些窩囊?她偷偷回頭瞄了鍾家慕一眼。他的雙手無意插在口袋裡,對周圍女孩子明顯或是偷看的目光一副的習以為常,臉上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

這股漫不經心惹惱了再次惹惱了席暢暢,難道他就吃定了自己會先舉白旗?席暢暢縮回腦袋繼續往前走。

忽然前面一個人衝了過來,一下子把她撞到了地上,她本能的伸手往地上一按。冬天凍得生脆的面板在地上劃開幾道血痕,過了片刻,才痛的她呲牙咧嘴。

撞她的那個人也不道歉,急忙在人群中推擠往前走,很是焦急的樣子。鍾家慕扶起了她,低頭看了眼她手上的傷口,臉陰沉了下來,抬頭往那個人走的地方看了好幾眼。

明明是自己受傷,可是看到一臉寒霜面大不善的鐘家慕,席暢暢反而成了那個安慰的人:“沒事,待會買幾個創可貼就行。”

鍾家慕的目光還是隨著那個人移動,嘴裡只回答著:“嗯,廣場那邊就有個藥店。”

說完了,就一手搭在席暢暢的手臂上藥店方向走。

席暢暢的第一次發脾氣以自己手上的幾道小傷口劃上了句號。

席暢暢被動由鍾家慕拉著走,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鐘家慕莫名的有些心驚膽戰。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鐘家慕,儘管沒有表現出來,可是他周遭都像是有一股怒氣。

不過想想,即便他現在生氣,最多也就擺下臉,也不能拿那個人怎麼樣,席暢暢也就不再做聲。

到了藥店,不僅買了幾塊創可貼,鍾家慕還多拿了一小瓶酒精。

席暢暢不自覺的把手往後縮。

“伸手。”鍾家慕下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