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席暢暢就站在鏡子前,一手一套衣服,左三圈右三圈的旋轉。鍾家慕在一邊喝著豆漿,臉色有些發黑。

實在拿不定主意,席暢暢苦著臉回頭:“鍾家慕,到底哪一套比較好看?”

鍾家慕眼光掃過她手上的兩套衣服,下巴往她左邊一抬:“那件紅色的。”

紅色?席暢暢看了眼左手上搭的黑色小套裝,猛然想起這才慢慢回頭,在她身後衣架上掛著一套大紅的衣裙。

那還是她大二時參加話劇社時,在一出民國劇中充當人肉背景穿的禮服。無論顏色設計還是面料,都俗到了一種極致。因此,自那次表演之後,她就沒有再穿過。今天之所以被她掛出來,是因為決定週末要捐出去。

席暢暢被那大紅的蕾絲邊雷到,有些僵硬的問:“你是說這件?”

鍾家慕睜著眼說瞎話:“嗯,很漂亮的衣服。”

“是……是嗎?”看著那套衣服,席暢暢有些發囧。

鍾家慕先發制人:“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兇巴巴的口氣。

“相信!相信!”想起平時走在路上鍾家慕“招蜂引蝶”的情景,再想起自己平時很是路人的裝扮,兩相對比之下,席暢暢果然中計。

五分鐘後,席暢暢看著鏡子裡一身大紅臃腫俗氣的自己,終於還是忍不住懷疑:“鍾家慕,為什麼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正在喝豆漿的鐘家慕抬頭看到如同從最低俗鄉村電影中走出來的席暢暢,差點沒一口噴出來。輕咳了兩聲才忍住笑,一臉嚴肅:“的確是有些怪……”沉思了一會,繼續昧良心:“這個衣服很好看,怪就怪在你沒有化妝。

“化妝?”席暢暢有些傷感:“可是我不會。”

經過上次的事情,席暢暢算是認清了自己不會化妝的這個事實。

鍾家慕很不滿意的搖頭,一臉正色:“這件衣服必須要化妝才能襯得起來。”

席暢暢做了深刻的思想鬥爭,最後弱弱開口:“要不還是算了,我還是平常的樣子吧。”

聞言,鍾家慕馬上反對:“不行!”

今天的鐘家慕似乎很反常,相對於平時的他而言,很顯然有些“多管閒事”,席暢暢有些疑惑:“為什麼?”

鍾家慕開始審問:“今天是不是你生日?”

“是啊。”點頭。

“你不是要和男神的去吃飯?”口氣有點悶。

“嗯。”呆呆點頭。

“你就不想漂漂亮亮的去見他?”聲音有點粗。

“想。”羔羊徹底陷入圈套之中。

鍾家慕作出總結:“所以,你現在要去化妝。”

“好。”徹底上了賊船。

所調化妝,也無非就是臉色白一點,眉毛濃一點,嘴唇紅一點。”

鍾家慕拿過她手中的化妝品,一臉的狼外婆:“我幫你。”

席暢暢閉了眼睛,感覺粉撲像是揉麵團的踩躪著自己的臉,接著有癢癢麻麻的觸感刷過自己的眉毛,半晌才有膩膩的口紅描摹自己的唇形——這次倒是很輕柔,只是手稍稍有些抖。

“好了。”聽到鍾家慕的聲音,席暢暢這才睜開了眼睛。面前就是鍾家慕一張放大的臉,乍見她睜開眼,愣愣的看著她有些錯愕。

他看她的目光,彷彿她是一個外星人。

經過上次的事情,席暢暢本來就有些膽怯,見鍾家慕這樣的反應,更加心虛:“是不是很難看?”

鍾家慕移開了視線,回答的有些不自然:“很……很好看。”

想起原來看電視,鍾家慕對其中許多席暢暢羨慕不已的女明星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態度,再想想原來鍾家慕的朋友都是一隻只的大美女。現在連眼高於頂如他都稱讚自己“很好看”,席暢暢頓時心花怒放,高高興興的要去照鏡子。

鍾家慕攔住她:“時間不早了,去找他吧。”

席暢暢看了看手機,果然已經沒有時間,立即“嗷”了一聲,抓起自己的手提包就往樓下衝。

席暢暢的一生從來沒有如此輝煌過,這一路上,無論是站臺上還是公交車,即便現在走在公司裡,迎面走來的人無不對她側目而視,竊竊私語且再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