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珅過了一會兒才醒轉過來。他皺著眉按了按太陽穴,頭疼得幾乎說不出話,只能看著不遠處的畫卷,以此來詢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蘭子尤端坐在他身邊,一邊調息一邊說道:“剛才你的借乾坤把畫卷裡面的妖氣燒了出來,但是畫卷的妖氣太濃了,還沒燒完我們就已經快被妖氣燻死了。所以簡單來說,就是這一次又失敗了。”

赫連珅點了點頭,無力地躺了回去。

姜月見還沒來得及吸幾口妖氣便被孟炔給推了出去,所以她此時還算活動自如。

她看了一眼被卷好放在一旁的畫卷,又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孟炔,最後看了一眼歪在一旁近乎動彈不得的其他人,不由得皺起了眉。

這個畫卷看似不會動,不會反抗,但是實則深不可測,它吞噬了他們的精氣,竟也無形之中抑制了他們精氣的恢復,除不掉它的話,他們恐怕得這樣病殃殃地好長一段時間。並且這段時間得長短他們誰也無法估計,如果虛弱個三年五載,他們的捉妖生涯也幾乎被毀掉了,哪有癱在床上好幾年不捉妖還能一直很強的捉妖人?

她竟想著,不然就一劍將它斬成兩截,若是斬成兩截它還死不了,那便再多加幾劍,一口氣將它斬碎,這樣它總不能還活著吧?就算它還活著,實力肯定也不如完好無損的時候了,到時候收妖丹就容易多了。

想到這裡,她果斷起身,提起碧波劍,一劍斬到了畫卷上。“轟”的一聲巨響後,她定睛看去,發現畫卷只是外面的紙皮輕微破了一點,別說讓它斷成兩截了,這點外傷都不能對它造成絲毫影響。若是非要說對它造成了什麼影響,那就頂多是它醜了一些。

原本憋著一口氣盯著姜月見這一劍斬過去的蘭子尤,袁祉皆以失望收場,再次閉目調息起來。

姜月見皺了皺眉,覺得體內僅剩的精氣混亂不堪,難以支撐她再如現在這般筆直地站著了,遂用碧波劍支撐著身體,勉強坐在了樹樁上,而不是摔倒在地。

孟炔伸手握住她的手,探了探她體內的精氣,隨後輕聲說道:“不用勉強,先休息一下,恢復一些再解決它。”

她覺得呼吸困難,便閉上眼睛緩了緩,聽見孟炔說話後,又睜開眼睛看了看他,隨後點了點頭。

他們剛才都吸入了不少的妖氣,所以現在是傷上加上傷,虛弱得不能再虛弱了,若是現在來個強盜,恐怕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打劫一番。

天色已晚,體內精氣不穩,加上身體的疲憊,導致他們早已經困得不行了。

蘭子尤在赫連珅旁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睡了過去,袁祉見古梵坐在一丈遠的樹樁邊,靠著樹樁闔眼休息,便也不想去打擾他,就地坐下,靠著大樹發呆。

姜月見見袁祉不太開心,便坐了過去,衝她笑了笑,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月亮隱匿行蹤,晚風吹在面板上有些冷。

孟炔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身邊的位置,他們還是剛才睡著的樣子,沒什麼問題。

他起身將外袍脫下,走到姜月見身邊,輕輕將外袍蓋在她身上。她的脖子露在外面,沒有遮擋,風一吹,就灌進衣服裡面去了,肯定會很冷。想到這裡,他又將蓋在她身上的外袍提了提,剛提到她脖子的位置時,他愣了愣,隨即腦袋一陣嗡鳴。

她的脖子上,有隱隱被麻繩勒緊留下的印記。

他將姜月見的身體翻轉過來,結果轉過來的是一張煞白的,陰森森的臉,這張臉正是剛才被他從樹上打下來的縊鬼。

縊鬼裂開嘴笑了笑,隨後往林子裡一躥,當即沒了蹤跡。

他將手中袍子一扔,剛好扔到蘭子尤的臉上,把熟睡中的蘭子尤給弄醒了。

他頭也不回地往林子裡跑,邊跑邊大聲說道:“蘭子尤,你們快去找月見。”

蘭子尤一下子坐了起來,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但見孟炔神色焦急,便知道肯定大事不好了,遂急急忙忙搖醒赫連珅,又叫上古梵和袁祉,幾人一起散開尋姜月見。

追進林子裡沒多遠,孟炔便找不到縊鬼的蹤跡了。若是他尋不到縊鬼,就算蘭子尤他們把姜月見找回來了也無濟於事,因為就眼下的情況來看,縊鬼之前跟姜月見對視,是確確實實把她記了下來,然後趁所有人都虛弱的檔口,把姜月見弄走,當了它的替死鬼。一旦她成了縊鬼的替死鬼,那想要把她救下來,就需要另一個人來當她的替死鬼,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把縊鬼找回來,讓它做自己的替死鬼。

現在想要找到縊鬼,便只有用搜妖陣了。用搜妖陣的話,他的精氣執行,恐怕會引得體內的毒發作,不過用搜妖陣不會太耗費精氣,也許結果不會太遭。

不容得多想,他拔出暮隕劍,往地上一指,剛把口訣唸了出來,便看見河邊有一人正在緩慢地行走,仔細一看,那人竟是姜月見。

他收回暮隕劍,大步往河邊跑去,可是還是遲了一步,姜月見已經將自己的脖子掛在了樹上的麻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