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菱盡頭,一紅衣女子抓著紅菱尾停在了蘭子尤身側。

她笑著打量了蘭子尤一番,說道:“還不將花間一壺酒使出去?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她話音剛落,蘭子尤一口血自嘴角湧了出來。

“就這樣跟你說吧,這頭羊給人治病,只是在吸取人的生命罷了,就算你不殺了他,那些人也活不久了,也許你現在殺了他,那些人還能活得久一些。”女子衝蘭子尤眨了眨眼,結果卻看見蘭子尤神色古怪,“她摸了摸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蘭子尤搖了搖頭,抬手將嘴角的血跡擦掉,正看見木桑的黃沙浪潮撲了過來,即刻便能將他跟這個紅衣女子吞噬。

紅衣女子揚起手中的紅菱,紅菱瞬間變得寬大無比,紅菱將撲過來的黃沙浪潮一拍,“嘭”的一聲,黃沙浪潮炸開來,紅衣女子也被彈開了。

蘭子尤扭頭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轉頭雙手結印,大喊道:“花間一壺酒。”

水柱和著光,衝向了木桑,木桑手一揮,一旁的地羊鬼們皆被扯過來擋在了他身前。花間一壺酒打在地羊鬼們的身上,地羊鬼們瞬間化為烏有。

木桑自一群地羊鬼中抬起頭來,他甩出胸口掛著的小摺扇,大喊了一句:“師父,救我!”

小摺扇變大,擋在木桑身前,攔住了花間一壺酒。

絕殺之招是極耗費體力的,用不了太久。蘭子尤收回法陣,將大葫蘆一分為二,小的一半握在手中,大的一半懸在空中,喃喃道:“弱水三千,我只取這一瓢飲,其餘的,都給你了。”

既然有差別攻擊的招式你可以從正面躲過,那無差別攻擊的招式從四面八方來,我看你怎麼躲?

他仰頭將小葫蘆中的妖氣一飲而盡,隨後睜開眼來看摺扇庇護下的木桑。

摺扇下燃起濃黑的妖氣,妖氣散盡,摺扇也消失了蹤跡。

蘭子尤嘴角輕輕彎了彎,面上表情是一種極為複雜的糾結。

他嘴唇泛白,眼睛一閉,從大葫蘆上摔了下來。

紅衣女子一甩紅菱,將蘭子尤裹在紅菱裡落在了黃沙之上。

姜月見衝過來,上前檢視蘭子尤的情況,發現他精氣紊亂,情況不太好。剛才他連著使用了兩個絕殺之技,現在還能活下來,屬實命大。

孟炔探了探他的脈搏,然後從他腰間的小葫蘆裡取了一粒丹藥喂進他嘴裡。

姜月見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又去取了顆丹藥塞進孟炔手裡:“你快吃了它。”

孟炔手中捏著剛接過的丹藥,一臉不解:“我為什麼要吃丹藥?”

“那二十個人都安然無恙,肯定是你跟小葫蘆一起將他們救出來的,要斬破結界,只有你來,所以你毫無疑問地是使用法器了,不及時吃丹藥,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

孟炔將手中丹藥放回了小葫蘆裡:“我只把暮隕當做尋常的劍用了一下而已,沒有將它當法器來用,所以沒關係的。”

“那個……打擾你們一下。”身後傳來女子的聲音。

姜月見和孟炔轉頭看去,看見一個紅衣女子,手中捏著紅菱,正笑著看著他們。

“你是姜月見嗎?”女子問。

姜月見點了點頭:“我是姜月見。”

女子突然止住笑意,抿了抿唇:“原來你就是姜月見啊,我還以為傳聞中的女魔頭應該是五大三粗的模樣呢,沒想到竟是個美嬌娘。”

姜月見皺了皺眉:“你想說什麼?”

女子擺了擺手:“你別誤會,我是來找你合作的。”

“合作什麼?”

“捉妖。”她看著姜月見,“雲道子給了你妖行圖對吧?我也想跟你同行,你看行不行?”

姜月見站起身來,看著她:“你怎麼知道雲道子給了我妖行圖?”

“我怎麼知道?這件事都傳遍捉妖界了好嗎?雲道子說了,能者便上,我能,所以我來了,你看我行不行?”女子又笑了笑。

見姜月見沒什麼反應,她又說道:“雖說你偷學各宗門的法器不太符合道義,但是你還算不錯,所以我也願意加入你們。”她抬眼看了看姜月見,“其實你們剛進沙漠我就發現你們了,你們跟那頭羊斗的全過程我都看見了。”

她想了想:“我想想啊,一開始你們的夥伴被抓了,於是你們發現了這裡有妖,這些妖,又把本是陷阱的光圈門守得小心翼翼,讓你們誤認為光圈門就是它們的老巢。然後這頭羊派出去的老鼠精自暴身份,讓你們對地羊鬼害人這一事堅信不疑,接著老鼠精又化作了別的模樣引你們上鉤,可惜的是,你們很警惕,沒有上當。再然後,楚林崢透露他是牽線人,以自家老祖宗為迷惑劑,讓你們相信他不是騙你們的,接著你們就進了圈套。”

“那麼問題來了,這件事的疑點是什麼?”她話鋒一轉,“那邊叫小輝的小鬼頭,自家叔叔一直跟妖狼狽為奸,他卻不知道,還一直傻傻地以為他家跟著的是醫仙。為什麼你們一來他就發現他叔叔跟著的是妖了?為什麼地羊鬼什麼時候不暴露身份,非得你們來了才暴露身份?還有,它們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布這麼多局?為的就是引你們上鉤。”

她笑了笑:“所以,從地羊鬼故意給你們看見你們朋友被綁走開始,就是為了抓住你們,至於他們為什麼要抓住你們,我們還可以再探討探討。”

姜月見衝她點了點頭,轉身就準備走,紅衣女子衝到她前面攔住了她:“點頭是什麼意思啊?行不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