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時,被鮮血濺滿全身的她還不會說話,儘管他對她感到畏懼,但是他還是緊緊的抱著她,那個時候,她一直注視著他,彷彿他是個神秘的東西。

而現在,他注視著她散下頭髮的輪廓,儘管她已經成長為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但她的心智還是與孩童無異。

但是,她的神情已經像成年人一樣穩重,她體內則擁有一個勇猛戰士的靈魂,也許是注意到基爾伯特正注視著她,薇爾莉特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了一起。

“少校。”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好像是要傾訴秘密一樣的語氣。

“怎麼了?”他用同樣的聲音回答道。

“我之後要做什麼?”

“什麼意思……明天就是最後一戰了,我們要做好身為特殊突襲部隊成員的本分。”

“不是,我的意思是明天之後,在那之後我該做什麼?少校,你剛才……跟霍金斯少校說,要把我託付給他嗎?”

“你都聽見了?”

薇爾莉特還是像以往那樣面無表情,但她的聲音卻出現了緊張的起伏。

“那件事……還沒最終決定。”

基爾伯特有些磕磕絆絆的說道,而薇爾莉特緊接著問道:“我已經……沒有用處了嗎?”

“薇爾莉特?”

“把我轉讓給霍金斯少校……是因為要把我處理掉嗎?我已經不能在執行少校的命令了嗎?”

她的這些話無情的揭示出,她只是把自己當成了一件“工具”。

“我……很可能……執行不了霍金斯少校的命令,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一旦失去我所認可的人的命令,我就什麼也做不了,所以……我只有在少校身邊……才會更有用處。”

基爾伯特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機械的說道:“你那麼渴求我的命令嗎?”

他只是一個給她下達“殺!”的指令的上級,就是他這樣一個人像父母一樣把她撫養成人,就是他這樣一個人。

“我的存在就是為了遵從命令,要是少校再也不給我下令……那我……”

為什麼……我的心又會像這樣的痛……

事情總是這樣的相似,薇爾莉特無情的告訴他,她僅把自己當成一件工具,即使沒有任何人讓她這麼想,這就是她活著的方式,這就是她存在的意義。

但是,為什麼會這樣……

他已經不能夠接受繼續這樣看待她。

難道……真的……

“為什麼……一定要……是我……”

“嗯?”

他的話沒人能聽清,即使是離得如此之近,基爾伯特痛苦的說出每一個字,而他的表情卻是從未展現在薇爾莉特面前的坦率。

“明天的戰鬥之後……你不必再聽從我的命令,我……會讓你遠走高飛,你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再服從任何人的命令,你要做你自己,你現在……能自己一個人生活了,不是嗎?”

“但是,要是我這樣做……那我以後該聽從誰的命令……”

“你不用聽從任何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