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觀上炊煙裊裊,一派恬靜祥和。

山裡氣溫更低,但人少清淨,偶爾聽到雪壓斷樹枝的聲音,鳥兒撲簌簌拍打翅膀飛走。

斯南闕打了個噴嚏,搓搓鼻子,他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道長老王習慣性撣了撣袖子,眼神往斯南闕眉宇間一掃,哼笑道:「你啊,最近容易遇到騙子,小心點吧。」

斯南闕淡漠的連眼皮也不抬一下:「什麼騙子。」

道長老王:「情感騙子!」

好吧……

還以為多厲害。

斯南闕打了個哈欠:「我都結婚了,哪兒來的情感騙子。」

「小姜也可以騙你呀~」道長老王一臉的幸災樂禍,彷彿早已看透什麼。

斯南闕習慣了他這一副整天看破紅塵的樣子,咂咂嘴:「那你算算我老婆什麼時候回來。」

「算什麼算,人家小姜在外面忙事業,你支援就好了,幹嘛總盼著老婆回來?你看你這一早上,坐在朝南的方向一坐就是仨小時,你都快成望妻石了。起來活動活動,去給我那些花花草草澆點水除除草!」

斯南闕伸了個懶腰,挪動他一身懶散的骨頭架子。

自從姜自勵出國後,兩人之間就有了時差,有時差不說,姜自勵就像放飛出去的鳥,有時候一天都不發資訊。

以前沒結婚的時候,不覺得雲庭仙館冷清,現在姜自勵不在家,他甚至有些待不住。

前天斯南闕在樓下遇見了遛狗的張大爺,去人家家裡蹭了碗陽春麵。

昨天下班回家,在進口超市門口遇見打麻將的劉大爺,又陪人家打了兩個小時的麻將,把人家劉大爺的苦茬子差點贏沒了。

今天他索性一大早就開車去了白雲觀,準備好了各種電子裝置和充電器。

老王問他,你準備在白雲觀度個假住?

斯南闕一臉的百無聊賴,摳赤著新長出來的青色鬍渣:「不住。」

老王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以為你賴著不走了!」

斯南闕吹了吹空氣中漂浮的絨毛,低頭踢腳邊的石子:「我打算小住半個月。」

老王差點沒滾下臺階,當場去世。

斯南闕拎著水壺往花圃走去,走到才發現讓老王忽悠了,大冬天的滿地積雪,哪來的花花草草?

剛才只顧著想姜自勵那負心的女人,別的都沒想。

忽然手機響起,一通影片電話打進來。

斯南闕眉目一挑,負心女人竟然知道打影片過來?

斯南闕矜持了不到三秒鐘,接通影片。

電話螢幕裡,姜自勵帶著一頂紅色絨線帽,像顆可愛的草莓,雪光襯的她膚色極白,滑嫩的面板上沒有絲毫瑕疵。

斯南闕不覺有些看的出神,姜自勵勾起紅唇笑道:「是訊號不好嗎?斯南闕,看見我了嗎?你說話。」

斯南闕堪堪回神:「哦,看見了,你在雪場?」

「是呀是呀。」姜自勵指了指身後的雪山:「你看這是什麼?」

斯南闕心想,也不說句我愛你,我想你,親親抱抱舉高高什麼的,讓我猜雪山?

斯南闕垂著眼眸:「高山滑雪……」

說到一半他心臟忽然一懸,感覺不對勁。

就見姜自勵把前置攝像頭切換成後置攝像頭。

鏡頭內,斯緋月小小的身影穿著一身紅色滑雪服,踩上滑雪板,站在高山滑雪雪道最頂端,不仔細看都看不見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