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傢俬立醫院坐落在京都偏僻的老城區。

小衚衕裡開遍了橘色的凌霄花,順著牆壁生機勃勃的向上生長,將這家醫院掩藏的更深。

「傷口包的好好的怎麼又扯開了?」一個女人穿著白大褂,戴著一次性口罩給斯南闕處理傷口。

她是這傢俬立醫院的院長白杜若。

為姜自勵擋了下籃球,手臂用力將傷口崩開了,並不嚴重,所以斯南闕什麼都沒說。

「好了,穿上衣服吧。」白杜若摘了口罩,將一次性醫療用品扔進垃圾桶。

折雲遞過來乾淨的黑襯衫,斯南闕慢條斯理的扣上釦子,從深邃的鎖骨到清晰的人魚線,身上各種新舊傷痕。

有一些是小時候被斯明濤打的,有一些則是成年後留下來的。

「谷藏那邊怎麼樣?」白杜若纖細的手指遞來一根香菸,斯南闕搖搖頭,白杜若就自己抽了起來。

脫掉白大褂的白杜若,身上是一件黑紅色的緊身旗袍,開叉很高,露出白皙豐潤的大腿,像朵致命妖冶的玫瑰。

吐出縹緲的煙霧,白杜若細長的眼睛眯起來,打量斯南闕。

他每次受傷都會第一時間來醫院找她,可是這一次,足足延後了一天一夜,那麼他去了哪裡?

「戰火蔓延,屍橫遍野,比上一次轟炸截鴉還嚴重。」斯南闕聲音淡漠,見慣了這種事。

白杜若單手掐滅了菸頭:「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老巫了,不知道他還能再幹幾年。」

診室裡,瀰漫著煙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陽光透過凌霄花的枝葉灑進來,照在白杜若身上。

她眼神幽深的看著斯南闕寬闊的背影。

「老巫如果死了,他找的接替人一定是你。」

「斯南闕,你說老巫把我留在京都,是什麼意思?」

白杜若的暗示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老巫把醫術最好的白杜若留在京都,自然是為了照顧斯南闕,進而培養點別的感情。

斯南闕背對著她,森然冷笑。

「老巫不會死,就算要死,也還有三個兒子輪不到我。」

「可他最器重的人是你。」

「器重再大,大不過血緣。」斯南闕轉身,冷冷的看著白杜若:「到時候你從哪來,就會回哪去。」

言下之意,如果老巫的兒子接替老巫,那麼白杜若就會重新被調回三不管地帶。

她本就來自槍林彈雨的三不管地帶,被父母拋棄,靠搶劫生存,在人心黑暗的環境裡,比的是誰比誰更狠。

見斯南闕要走,白杜若身體前傾:「這一天一夜你去哪了?」

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

斯南闕腳步一頓,回以一個陰鷙的笑容。

他毒蛇一樣的眼神在警告白杜若,少管閒事。

「老巫的命令是一切聽我指揮,別忘了你的本分。」

斯南闕走後,白杜若像是被抽掉蝦線的蝦子,跌坐在沙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