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這房間的佈置委實有些詭異,整個房間內垂吊著很多塊類似布條的東西,上面畫滿了晦澀的字元,加上環境很暗,多少讓人覺得不大舒服。

確認了一遍四周的情況後我從床底爬了出來,先是迅速往外鑽出,而後又立即轉身面對著床,以免有人埋伏在床上。

好在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床上除了一張被褥之外並無他物。

我遂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房間裡這些奇怪布條上,既然有意讓我來到這裡,那這裡的事物應該蘊含了些想讓我瞭解的內容?

我找了塊布條開始端詳。這些字元很特別,雖然同為方塊字,但和漢文有著很大的差異。我那常常給我帶來意外之喜的潛意識也沒被它激出什麼反應來,看來我以前也不大熟悉這種文字。

其中的某個字元我勉強能判斷出它表達的是人的意思,還有一些個像凳子或是某種事物的字我能能猜出一二,其他的我就完全一頭霧水,如同看天書般。

所以這個房間是什麼意思?讓我來這裡欣賞這麼一種古老的文字嗎?還是說其實這裡只是為我準備的藏身窩點,並沒有多麼深層的暗示和引導?

換了幾塊布條,橫看豎看也實在研究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我把目光放到了這個房間裡的其他東西,繞過幾塊布條,我發現了一副桌凳,桌凳的制式和其上彩繪的花紋圖案依然不像是漢人的風格,看來這是他們民族獨有的。

桌上鋪疊著一塊剛寫了幾個字元的同型別布條。布條的一旁是一隻小碟子,看樣子是用來盛墨的,但似乎已經幹了很久,另外還有一枚削尖的竹籤,頭部呈墨黑色,估計這就是用來粘墨寫字的筆了。

是誰在這房間裡寫滿了這麼多的布條?出於什麼目的?僅僅是記錄生活,陶冶情操?

再往桌子的另一邊照去,那裡有一朵深紅色的花,其上的紋路配合著它那血紅底色,在的手電的光的映照下頗有幾分詭秘。看著那花朵我忽一恍神,這種感覺很奇怪,我覺得自己一時間產生了某種衝動,似乎是想要去做些什麼,但那種衝動轉瞬即逝,我努力地去捕捉剛剛那種感覺是何,卻徒勞無功。

我又繼續盯了幾秒那朵花,甚至還湊近嗅了嗅,但是剛剛的感覺沒有再次出現。我只好放棄再進一步探究它,也許剛剛的感覺並沒有跟這花有太大的聯絡吧,可能只是我自己大腦自發形成的某種幻覺。

我移步到房間的另一個角落,這裡掛著幾件款式顏色都很獨特的衣服,跟那個少年穿的衣服一個樣式。我忽然覺得有些熟悉,那天晚上的那個長臂男人穿的衣服,似乎也跟這種差不多,不過我也不好確定是不是同一類,畢竟那天夜間的光線過暗,我看得並不很清。

那個馴化了兩隻奇怪動物的人,很有可能便是這村子的人,只是我醒後就沒再見過他。

我找到了這房間的窗門處,用電筒稍稍朝窗外照了照,外面也是個幾面土牆圍合的簡單院落。不知這處人家有沒有人,我打算到外面再探一探情況,但嘗試過後,門的緊度讓我放棄這個想法,這扇門估計是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窗戶也是有格柵的,想出去只能破窗或者硬生生把門弄壞,但這樣帶來的聲響動靜就不符合我隱蔽行蹤的初衷了,反正可以沿原路返回,沒必要在這死磕。

既然沒有什麼有效的資訊或指引出現在這裡,也就是說這房間就單純是那少年安排給我用來藏身的地方?

擅自到外面去恐怕容易被老楊他們發現,既已給我弄了這麼個地方,我決計暫時就不到外面去冒風險,在這裡等等看有無真正的幕後人出現,先靜觀局勢也無妨。

我大致搜尋了一圈房間之後又回到了密道里,這樣我可進可退,如果上面有什麼不對,我也還能從另一邊溜,如果下面的水道里出現動靜我也能及時發現,做出應對。

我踩在密道凸出的地方,身體藉著密道的斜度卡在擋板下方的位置上,手電一關,開始閉目養神。到白天應該還有幾個小時,我的卡在密道里姿勢不算特別難受,能夠做到一定程度的休眠,同時也不至於睡得太死而忽略周圍環境裡出現的聲音。

就這樣在不知道多少次輾轉調整姿態的淺度休眠裡度過了幾個小時,直到外面傳來雞打鳴的聲音使我警醒。

不過依然沒有出現人為製造的聲音,我繼續閉目等待,心裡做好決定,要是再等幾小時還是沒人來這,就從枯井出去,自行規劃。

大致臨近中午,上面的房間裡傳來了疑似開門的聲音。接著是一陣逐漸提高的腳步聲,腳步聲到了床邊的位置就停了下來,“是我,阿拉木石,我帶了吃的,只有我自己。”

確實是那個叫阿拉木石的少年的聲音,他那一口特別的普通話口音頗具辨識度,只有他一個人,看來真不涉及什麼陰謀?老楊怎麼這麼輕易地就放他走了?

我默不作聲,沒有立即回覆他,想看看他如果得不到我的回覆,會怎麼處理,同時我仔細聽上面的其他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