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欠了人家的銀子,便該儘早還才是,哪能將人家的銀子揮霍了呢?”

那年輕人聽了陳牧這樣說,抽噎了一聲,點了點頭,而後囁嚅著說道。

“您說的對,這次的事的確是……的確是我大哥不好,是他不懂事。”

“我也只是一時沒看住,讓他得了機會將家裡的銀子偷出去。”

“我本是打定了主意,在明天將銀子還給這幾個大哥的,結果真的就只差了一天而已,我沒有料到……他居然在今天將所有的銀子都輸乾淨了。”

輸?

陳牧聽到那年輕人這樣說,目光微動,立刻抬頭向著小巷內站著的另外一人看去。

那人握緊了拳,垂下頭來,憤憤不平的說道。

“今天……今天只是我運氣不好而已,前兩天都贏了,我以為我今天也能贏!”

見對方這樣說,陳牧立刻就明白了什麼。

賭,又是賭。

看來這年輕人是將銀子賭光了。

陳牧嘆息了一聲,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念頭。

之前成立婦女保護府衙的時候,他就思量過整治民間賭風的事。

現今又遇到了這樣的事,陳牧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

“你們這鎮上有幾家賭坊,賭坊的老闆都是鎮子的商戶嗎?”

聽到陳牧這樣問,站在陳牧面前的那個年紀稍小一些的年輕人,默默的點了點頭。

“都是商戶,是經營當鋪的老闆手頭有餘錢,就建了兩家賭坊,那兩家賭坊也說不上乾淨。”

“如若是手段乾淨的賭房的話,我大哥也不至於在一天之內,就將我們家辛苦一年掙的銀子都輸光。”

“以我看,之前贏的那兩次,多半也是他們故意放水,故意引我大哥上鉤的!”

“我大哥白活這麼大年紀,居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年輕人說到這兒,一口氣湧上心頭,沒忍住,又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大口血來。

那血點濺在陳牧的衣襬上,把陳牧嚇了一跳,陳牧後退了數步,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轉頭對著自己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這年輕人的樣子太可憐了。

陳牧準備讓人去叫鎮上的大夫來。

那年輕人在吐出了一大口血之後,身形晃了晃,沒能堅持得住,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這年輕人的大哥見狀,也終於慌了神。立刻便奔至了年輕人身前。

被護衛們攔住的大漢們瞧見那年輕人暈了,也在這時停住了叫囂。

他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咬牙上前一步說道。

“劉……劉磊……你別在那裝死,我們剛剛打的不算重,你……你最多也就只受了點輕傷。”

“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靠裝死能把這次的事糊弄過去,那些銀子,你們在三天之後必須還回來!”

“如果不還回來的話,我就把你們家的房子砸了!”

這些人也是被逼到了份上,但是用這種手段催債,卻還是不太合適。

陳牧皺起了眉頭,向著那幾個大漢看去。

那幾個大漢礙於陳牧帶來了護衛,在留意到陳牧向自己的方向看來時,他們後退了一步。

打頭那人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匆匆離開。

“你弟弟叫劉磊?你叫什麼名字?”

“我讓我的手下去叫大夫了,你先帶著你的弟弟回家吧,我和你們一道回去瞧瞧。”

那年輕人聽聞陳牧這樣說,愣了愣,他遲疑著抬頭向陳牧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