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少爺來了!吳家少爺來了!快讓開!”丫鬟在前開路,將門前的眾人一一擠開。

聽到丫鬟從門外傳聲進來,沈父彷彿看到了救星,催促著圍攏的親眷快讓條道來。

那麻衣男子倒也利落,腳步早已超過丫鬟身影,穿進人群中擠進了柏生的臥房。他一進來,也不顧沈父寒暄,徑自走到柏生床前。只見那柏生面目蒼白兩眼緊閉,口中聲弱不時呼著“華陽快跑,華陽快跑......”,這倒像是在做噩夢一樣!

“沈伯,您方才說什麼?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華陽突然從思索中回過神,看向那沈父。

“昨天夜裡回來還好好的,夜晚也正常睡了,可是這一睡下就起不來了,一直是這般模樣,請幾個大夫過來瞧了都束手無策,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邪呀!”沈父心急地看向那麻衣書生。

華陽暗自思量,昨晚在葉府宴飲的時候,柏生便似有些心不在焉,難道從那時起便已經有了發病的端倪!正當思量,那些圍攏的人群看這書生彷彿也無甚救人的本事,些許個心軟嬌弱的又啼哭出來,一傳二,二傳三,不一會兒就都嗚哇哇哭了起來。

見此,華陽起身朝沈父示意,“沈伯,當下還是讓柏生安神一些的好。”

“快出去,全都出去!快些的!”沈父也是焦急,全然不管什麼姑嬸關係,天大地大此刻兒子性命最大!見眾人全都散了出去,他又顫聲道:“小兄弟,我兒這病症可有得救?”

華陽看那床上的同窗,又是一同長大的玩伴,他的心裡也很著急,可連那些資深的老大夫都束手無策,這叫他一個書生當真不知該如何著手。可聽柏生口中的呼喚,卻的確又是與自己有關。

此刻要是有個老神仙在,應該能.......咦!華陽彷彿想到了什麼,向著沈父緩聲說道:“沈伯,我這裡有個法子可以試一試,但不能確定就有效果。”

沈父聽此,哪還管什麼行不行的,只要有希望讓兒子清醒過來,都可以試一試,當下立即朝著那麻衣書生拜倒:“賢侄但有所能,還請盡力施為,老漢我先行謝過了。”

華陽立即將沈父扶起,只吩咐道:“還請沈伯及丫鬟們暫離,我這方法不宜受人驚擾。”

臥房外。

“老爺,那吳家小哥到底是個什麼法子?”

“是呀,連鎮上最有名的大夫都沒辦法,我看他既沒銀針也無藥石,可怎麼去救坤兒呀?”

那沈家父看眾人疑惑,在廳外喧喧鬧鬧,自己哪裡知曉,“好了,都別吵吵了!我也不知道,等著就是了。”

經這呵斥,便又全都安靜下來,但不由得各自都將腦袋湊到窗戶跟前,好奇聽著裡面是個什麼動靜。

......

再看那柏生的臥房內,華陽已尋了個方椅立在柏生的床前,他徑自坐下,將兩腿盤起交疊在椅子上,閉上眼睛略一思索,口中便密語連連。這密語聲不大,堪堪能讓身前病床上的柏生聽見,再往外去,窗外的沈父及眾親眷、丫鬟,也就只能聽到個模糊不清的喃呢聲響,倒像在廟剎偶或聽到的經咒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一驚呼聲起:“華陽.....快跑!”

這聲乍起,那病床上的柏生便猛地睜開眼睛,一坐而起,他看向交腿盤坐在床前方椅上的華陽,一身虛汗之下才覺察到,原來自己做了個恁長的噩夢!

柏生看著眼前的麻衣書生,口中含糊不清顫聲道:“汝忠,這個世上......有鬼,你信嗎?”

華陽向那驚坐而起的柏生看去,自己倒是皺起了眉。

“我信。”

“不不不!呵呵,你沒見過的,你不會信的......你不會信的!”柏生魔怔了一般,不知在想著什麼。

“我見過。”

那柏生從空洞的思索中會過頭來,看向身側的麻衣書生,彷彿不是作假,思索一遍正欲開口講述,卻聽“呼啦”一聲,臥房的門被開啟,父親連同一眾親眷見此,全都驚喜地擁了進來,歡喜之下涕淚縱橫,一時間都驚歎連連,提起的心也都放了下來。

見眾人喧鬧,柏生只朝華陽急切喚道:“好兄弟,等我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