僱工家的事,柳嫣並不知曉,她在去京城的路上遇到許小插曲。

馬車將行緩慢,柳嫣沿途看雪茫茫的風景,邊對駕車的風不離道:“也不曉得這氣溫啥時候能升上來。”

“忘記蓄水池還在挖?”風不離提醒道。

蓄水池挖好,他們準備將四周積雪儲存進去,等來年開春,雪化了,不用井底打水。若氣溫升上來,積雪融化了,計劃也就落空了。

柳嫣拍了下自己榆木腦袋,“怎麼又把這茬忘了……欸,副隊,前面好像有熱鬧看耶。”

風不離目不斜視,手中的韁繩並未有動作。

朝夕相處的隊友關係,讓柳嫣察覺風不離異常,她也覺得哪裡不妥。須臾,反省過來的她再次猛地一拍腦袋,試探性道:“夫君?”

她似聽到對方無奈地嘆息。

“娘子,不是為夫難為你,而是習慣成使然,若是在外人面前,你這稱呼下意識張口就來,到時候該如何做解釋?娘子莫將這些作古的人當傻子。”話落畢,手中韁繩一拽,穩穩將馬車停了下來。

柳嫣嘀咕了句,“還挺會做戲,說話也文縐縐的。”

柳嫣提起裙邊跳下車。

而那邊的爭執也因倆人而靜下來。

是名女子和麻衣打扮的男子。

女子淚流滿面,看服飾應當不是小戶人家。

女子見了柳嫣倆人,“老爺夫人救命……”

柳嫣目光沒過多停駐女子身上,而是看向那麻衣裝扮的男子,“夫君,這男子好像有些眼熟?”

那男子先還做惶恐,但見馬車僅二人下車,心思又懸浮起來。

“識相的,滾遠點!別耽擱爺的好事!”

風不離微頷首,“買回張媽一家時,旁邊主動叫賣那人,還記得嗎?”

柳嫣略微頓了下,回想之餘,又頻頻將凶神惡煞的男子面貌掛鉤,須臾,恍然道:“這拾掇乾淨了,一時間還真沒反省過來。”

“老子說……”

柳嫣不勝其煩地掀了下眼皮。

不過眨眼間,那可憐見的女子就見柳嫣閃身至男子身後,徒手將人制服,布鞋還在對方臉上攆了攆,“我們夫妻說話,你插什麼嘴?有你啥事?”

男子臉都被踩變形了……

女子身形抖了抖,好彪悍的夫人。

柳嫣視線落在那女子身上,“所以,究竟出了什麼事?”

那女子抽抽泣泣,半天沒蹦出來一個字,柳嫣逐漸沒了耐心,“你不說,那我們可走了。”

“夫人,求你救救我們家小姐……”

女子名為紅杏,主家是京城的富商,突發天災後,一直熱衷於慈善。城門對內開放不再嚴謹後,她家小姐經常領了些下人去周界做行善施粥,這次也是看這名男子吆喝得可憐,便將之收入院內當做伺候的小廝。

哪曾想,這小廝吃了熊心豹子膽,與外人裡應外合,趁著這次小姐外出,與匪賊一起擄走了小姐,連帶著那車糧食也被薅走了。

紅杏哭道:“小姐打小善良,福報怎麼沒降臨小姐身上,讓小姐受這份罪啊……”

柳嫣看向腳下的男子,“她說的可是真的?”

男的啐了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哦。”柳嫣還真跟擰雞脖子般,讓對方嚥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