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臉青一陣白一陣的,爾後,對上冷白的視線,跑去田裡將那塊發芽的土豆塊莖撿回簍子,同劉叔一起抬著簍子前行。

土裡也不曉得撒了啥白色的玩意兒,刺鼻、難聞,但他和劉叔都曉得,這事不能過問,一過問便是與東家走到頭了。村裡不缺人力,他們五家只是稍較於其他人幸運得多。

至少現在,東家給的糧食足夠一大家子一天的口糧,而其他人食不裹腹就得下地幹活兒,就盼著現在多種點,來年開春能吃飽。可現在土壤的破壞程度,別說來年開春吃飽了,種子能不能發芽都成問題。

里長向來是個有計劃的,早早將村民們聚攏,挨家挨戶通知省吃儉用,實在不知道怎麼計劃的,里長親自給每戶人家按照現有糧食每天食用量是多少分配。村裡的糧種更是聚集起來,誰都不準挪用。

其實朝廷也早早將糧種聚攏了起來,等待這次每村每戶地下發,只是里長更有準備,比其他村更早下地罷了。

鐵柱將自己那塊地兒種完,問冷白討了口水喝。

冷白咬著狗尾巴草,道:“你估摸著幾日能完工?”

“東家地還是大,不過已經翻了土,也廢不上啥時辰。”想了想,鐵柱道:“冷公子您看,東家那邊還有啥事要幫忙不?”

冷白抬了抬下顎,道:“放心吧,嫂子準備開鋪子,到時候少不了你們幫忙。”除開花樓不讓外人知曉外,其他鋪子都是明路來的,需要人手。

鐵柱瞠目咋舌,“東家還、還想開鋪子啊?”

冷白笑著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怎麼?”

“沒、沒……就是這年景,開鋪子的商人不多。”這不是穩虧不賺的買賣嗎?

“倒也未必。”

年景不好,金銀便不值錢,可那是指逃荒路上,京城不存在,畢竟正常的商鋪都在經營,只是生意不如從前罷了。更何況這又不是三國統一後發生的天災,金銀雖說在趙蜀不怎麼好說話,但在隔壁倆國那兒還是值錢的,畢竟那兩國受天災影響力小,似乎老天爺專懲罰趙蜀一國般。

所以,現在的商鋪好盤,金銀也好賺,是恰好的營商時段。

但……

風不離看了眼天色,注意到此時的日期,眉頭微蹙。

不對勁。

按照現在的時間段,原著劇情應當發展到蝗蟲來襲,但此刻風平浪靜,沒有絲毫動靜。

完全偏離了軌跡。

就連遠在金鑾殿,身著黃杉胸前五龍爪的男子也在渡步。

“國師,如何了?”

國師冷汗涔涔,對上男子的視線,嘴角溢位血來,“陛下……”

“國師!”

此處無外人,皇帝親自攙著國師,後者忙穩住身形,跪在地上磕頭,“陛下,恕臣無能。”

“究竟如何?”

“國民災難提前結束。”

“這可是好事。”

不待皇帝鬆口氣,就聽對方道:“因由是紫氣東來啊,陛下。”

皇帝跌坐在地。

風不離將天災與原著脫軌的事也講與了隊友們。

現在吃完飯,講正事,柳嫣一手撐著下顎,一手懶洋洋地用筷子敲著碗壁,“若只是唐子墨異常也就罷了,這天氣還能受人影響的?換做是你們,信嗎?信自己是那個天之驕子嗎?”

花步搖笑道:“小柳兒這話說的,別太妄自菲薄。”

冷白點頭,“我瞧副隊說不定就是氣運之子呢,隊長您也是,開局滿級,無限空間和物資都跟著來了。咱們跟著你們走,哪用愁啊?”

柳嫣乾咳倆聲,“別捧我啊,我經不住誇的。”

風不離:“偏離原著的話,未來有些是未知的,這是弊端。利端便是趙蜀穩定下來,不用遭受戰火和顛沛流離之苦。”

冷白頷首,“其實,迄今為止,唯一最大危險係數便是唐子墨髮現副隊你還活著……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幾個也算能人異士了,相信能化險為夷。”

柳嫣沐浴完,回到屋中,發現風不離還沒睡,將毛巾往屏風上一搭,步到床榻邊,小手摸上他的太陽穴。

“還想呢?”

“嗯。”風不離舒服得眯起了雙眸,“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太平靜了,似乎有什麼在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