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恬活動筋骨,準備騎著牛車去鎮上把姜撞奶賣掉。裴硯和徐子遇跟了上來。

桑小恬漫不經心的問:“裴硯,你今天不去你老師那兒嗎?”

裴硯反問:“你怎麼知道我昨天去了老師那裡?”

桑小恬一哽,“我隨便猜的,你放心,我沒有說出去。”

裴硯深深凝望她兩眼,心知她肯定不是隨便猜,但並沒有多問,說:“今天我和你一起去。”

昨晚桑小恬因為奮力反抗,胳膊腿撞出一大塊青紫,還沒來得及處理,就要馬不停蹄的去鎮子的南邊。

如果有裴硯作陪,路上有人搭把手,也安全些。

三人駕著牛車往小鎮的方向走,剛出村口沒多遠,一道纖弱的紅色身影如鬼魅般忽然躥到桑小恬的牛車前面。

要不是她眼尖反應快,就把人給撞到了。

事實上,牛車沒有撞到那人,那人卻倒在了地上。

桑小恬嘴角抽了抽,不是,碰瓷的都碰到古代來了?

跌坐在地上的女子披頭散髮,烏黑的頭髮打了一團團的結,依稀可以從散亂的髮絲裡窺見標緻的五官。

狠毒的眼神直勾勾的闖入桑小恬的視線。

“張薈薈?”桑小恬不確定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張薈薈從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蹣跚的朝桑小恬挪去,行動酷似她從前看得某部喪屍片裡的喪失。

桑小恬嚥了咽口水,“你不是嫁人了麼,怎麼要變異了?”

張薈薈慘笑兩聲,抬起胳膊指著她的鼻子,手腕上有幾道極深的紅痕。

紅痕桑小恬熟悉,她手上也有,是昨晚被五花大綁時留下的。

“桑小恬,我恨你!”張薈薈差點要把銀牙咬碎,一字一頓的說。

桑小恬只感覺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張薈薈這叫多行不義必自斃,跟她桑小恬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再說了,還沒有找張薈薈算賬,她倒主動的跑上門來了。

桑小恬冷聲道:“讓開。”

張薈薈雙手緊緊抓住牛車,目光直視桑小恬,“是你把借條偷換了!我要告訴官府,騙子!”

她嘴上說得起勁,手上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桑小恬明白這一點,所以不怕她。

眼瞅著再不去鎮子就佔不到好的攤位,桑小恬不欲與她多言,駕著牛車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張薈薈沒有退縮的意思,目標一轉,落到了裴硯身上。

她的語氣頓時委屈又可憐。

“裴硯,我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為你讀書認字,為你知書達禮,甚至甘願嫁給你,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排著隊娶我!”

張薈薈的眼淚掛在睫毛上,梨花帶雨,“你昨晚那麼深情的問我願不願意跟你走,為什麼轉身把我交給周家!”

裴硯風輕雲淡的反問:“跟我走就是跟我在一起的意思?”

張薈薈愣住,她是自作多情了?

裴硯說:“在周家的眼裡,你就是主動嫁給周壯子的,好好過你的日子吧。”

張薈薈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想到昨晚男方的凌虐與報復,眼淚留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