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眉毛能決定一個人的精氣神。國公夫人雖然穿金戴銀,但眼尾的細紋加深眸中藏不住的疲憊感。

桑小恬給出專業的改善意見,並說:“做再多的保養也比不上美美的睡一覺,夫人應該好好休息,保重身體。”

話音剛落,一直默不作聲的常雲帆突然開口,擔憂的問:“母親,你最近在憂心什麼事情嗎?”

國公夫人淡淡的瞥了眼桑小恬,朝常雲帆慈愛的笑,說:“除了憂心你在書院的表現還能憂心什麼,白泊先生說了,整個書院,就你最跳脫。

前些日子讓你背的上林賦背了沒有?我聽說朝暉書院裡,你開始的三句話都沒背下來。

你瞧瞧人家裴硯,一個寒門子弟,半柱香時間不到,便能一字不錯的默寫下來。明明在同一個書院,同一個老師,怎麼差別這麼大呢?”

常雲帆的學習狀態是開啟國公夫人話匣子的鑰匙,她滔滔不絕,如竹筒倒豆子數落常雲帆不上進。

桑小恬真想給自己耳朵裡塞雙棉球,雙目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天下母親都一個話術嗎?

先搬出老師的評語,再搬出學習成績好的榜樣,緊接著做出對比體現自身條件的優越,最後昇華主題。

“你看看裴硯,束脩都交不起,再看看我們家,吃的穿的哪裡虧待你,筆墨紙硯挑最好的給你,你就這樣回報我的?”

常雲帆只道是真不該多一句嘴,連忙捂住耳朵。

“母親,你別說了,你再說我耳朵就生出繭子來了!”他嘀咕著說,“我又沒有求你給我最好的筆墨紙硯,我的志向是像父親那樣,提劍——”

他的話還沒說完,耳朵被國公夫人猛的揪住,剛才還和和氣氣的婦人轉眼換了副面孔,恨鐵不成鋼的說:“休想學你那莽夫爹,給我好好學習,將來做個文官。”

常雲帆耳朵被揪紅了,又不敢動手推開他母親,只好雙手合十的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母親饒我一命!”

見他痛苦的表情不似作偽,國公夫人才放手。

常雲帆頓時滿血復活,靈活的閃到桑小恬身後,雙手搭在她肩膀上,只探出黑黑的腦袋。

“嘿嘿,我錯了,下次還犯!”說完還不嫌事大的做了個鬼臉。

這下苦了桑小恬,她不僅身體被躲在身後的常雲帆晃得左搖右擺,手臂還平白無故的被打了幾巴掌。

什麼讓國公夫人淚流滿面,淚流滿面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夫人別動怒,中醫說過怒傷肝!”

對方置若罔聞,仍保持要把常雲帆就地正法的架勢。

桑小恬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大聲的說:“夫人,小心把你眉間擰出幾條紋。”

果然,收到皺紋警告後,國公夫人停下要“幹掉”常雲帆的動作,抬手往額頭摸去。

確認沒有擰成川字型皺紋後鬆了口氣,抓住常雲帆衣裳訓誡道:“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

常雲帆苦著臉,說:“你是不知道那上林賦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似的又臭又長,再說了,沒背下來的又不止我一個。”

國公夫人說:“你盡跟那些壞的比,你要跟好的比。你應該揹著你的同伴們偷偷學習,然後取得成績嚇死他們。”

常雲帆冷汗涔涔,看了眼一臉尷尬的桑小恬,像是看見救星,趕緊轉移話題說:“母親,你看人家給你貼心意見,是不是該表示點什麼?”

國公夫人傲嬌的哼一聲,眼尾紋往上揚了揚,“難不成我還會虧待人家?”

她朝紅雙使了個眼色,後者意會,拿出十兩銀子。

白花花的銀子,揣在懷裡跟做夢似的。

國公夫人說:“這是定金,你說的法子有沒有效果要另外再看,如果我的臉沒有變好,你不要想帶走一文錢。”

桑小恬抱著銀子,大腦飛速旋轉。

首先她還不能走,奇葩隱藏任務還沒有完成,其次國公夫人不改善睡眠質量的話,她的法子也治標不治本。

“夫人,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電光火石間,桑小恬忽然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