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遇。”裴硯聲線平淡,卻激得徐子遇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徐子遇:“啊?”

裴硯蹲下身子,雙手輕輕搭在小傢伙身上,自我反思,說:“哥哥和你一樣,爹孃走得早,爹生前告誡我要想做人上人,就得敢對自己下狠手。

子遇,哥哥對你太心急了,想讓你的知識比別人更多,所以方法上出了問題,哥哥會改過來。”

徐子遇小小的身體驚呆了,他從小受到的教育是大人長輩說的都是對的,晚輩不能指正指責,裴硯的一番自省讓他一時半會兒接受無能。

他誠懇的說:“不關哥哥的事,是我太笨了。”

裴硯叫他讀詩的時候看得出來,小傢伙不笨,拗口的詞句也能一遍背下來。

一個人不能總是自我否定,裴硯說:“你比我見過的許多人都聰明。我是第一次當哥哥,也可以說是如兄如父,有些照顧不到的地方一個人想不通……”

徐子遇軟乎乎的小手握住他有薄繭的虎口,清脆的童聲說:“我也是第一次如弟如子,咱們算扯平了!”

一粒小小的雪花落在視窗,籠罩於從窗縫傾瀉出來的微光下。

裴硯從徐子遇房裡出來的時候,漆黑的夜幕下,紛紛揚揚的雪花隨風飄灑,撲在他高挺的鼻樑上,融化。

身上穿著桑小恬為他買的禦寒冬衣,深邃的眉眼眺望無盡的蒼穹,天地浩渺,他只不過是一粒浮塵。

可是身邊有人相陪,有屋可住,有對未來的奔頭,所謂的孤獨便不是孤獨,是供他觀賞的風景。

裴硯推開門時,桑小恬已經蜷在床上,清秀白皙的臉恬靜安詳,呼吸平穩,似乎睡著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門關上,然而還是溜進來一縷調皮的寒風。

寒風從桑小恬臉上掠過,她蹙了蹙眉心,翻了個身背對裴硯。

裴硯吹滅燭光,放輕腳步悄悄靠近。

儘管動作很輕,但桑小恬在冷風吹過來的一瞬間熟睡的意識變得模糊,在裴硯鑽進被窩的瞬間從模糊轉為清醒。

男人的身體很熱,像暖爐一樣。

暖爐靠了過來,滾燙的胸口貼近她單薄的後背。

腦海裡響起天秀不帶感情的機械聲音。

【裴硯好感+10 幸福值+5】

嗯?她什麼也沒做,給徐子遇送了碗姜撞奶就溜回來睡覺,好感和幸福值竟然都上升了!

“醒了?”溫熱的氣息噴在脖頸間,桑小恬不禁顫了一下。

裝睡也沒也意義,她如小貓一樣輕輕哼了聲。

裴硯抬手搭在她的小腹,往自己身上按去。

兩人同床共枕以來,今夜是第一次裴硯做出出格的舉動。

桑小恬最後一絲殘存的睡意被他的動作給嚇到九霄雲外。

他是個正常男人,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他即使要做什麼,從律法從道德都挑不出來毛病。

桑小恬的心開始狂跳,小鹿要撞死在胸腔裡。

裴硯卻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等了半天,只等來一句帶著戲謔調侃的,“別想太多,早點休息。”

什麼想太多!搞得好像她很急色。

桑小恬臉紅得像蝦子,慶幸自己背對著裴硯,他看不見,故作底氣十足,道:“我想什麼了?我可什麼都沒想,倒是你,手放哪兒呢!登徒子!”

裴硯的手並沒有因為她的話移開,他盯著桑小恬紅透的耳垂,又朝她靠近了些。

“你除了登徒子,還會罵我什麼?再說了,新婚那天,是你先輕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