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恬忽然靈機一動,對裴硯說:“你們先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沒有過多久,桑小恬回來了,騎在牛車上回來的。

村裡用得起耕牛的人家不多,有牛車的更屈指可數,裴硯不免好奇的問:“你朝哪借的牛車?”

桑小恬從車上跳下來,笑嘻嘻的說:“就村子裡西邊的張大嬸家,我說借來用一天,保證完好無損的還給她。”

裴硯似乎在思考,“村子西邊的張大嬸……她為人最是吝嗇,別人借一根繡花針都要磨蹭半天,你竟然能把她家的牛車借到手。”

桑小恬搭上他的肩膀,挑眉,“怎麼樣,厲害吧?她經常去鎮上,我也經常去鎮上,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借點東西有什麼難的。”

她的話沒有讓裴硯信服,熟悉張大嬸的人都知道她小氣,萬不得已不會找她借東西。他看了眼桑小恬,“張大嬸原來是個媒婆,她不會看上你了吧。”

桑小恬不輕不重的錘了一下他的胸口,揚起小臉哼了一聲,“瞎說什麼呢,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你的人。我們快出發吧,時間不等人。”

裴硯看起來身形瘦削,實際上力氣一點不小,不等桑小恬動手,他已經把所有的蘿蔔裝上了車。

有了牛車就是方便,桑小恬和徐子遇坐在後面,周圍擺著一堆白蘿蔔。

徐子遇的話很少,也很乖,默默的抱著大蘿蔔以免路途顛簸掉下去,從桑小恬的視角看,他就像守護蘿蔔的小兔子。

一路上坐著也無聊,桑小恬動了盤他的小心思。

她戳了戳徐子遇的胳膊。

“子遇,你有沒有上過學?”

徐子遇失落的搖頭,他吃飯都是問題,哪裡來的多餘的錢去私塾?

桑小恬摸摸他的頭,“沒關係,我們機會多的是,開春就送你去學堂。”

徐子遇有點雀躍,又有點緊張,最後還是搖頭道:“我現在啟蒙應該太晚了,還是留在家裡幫忙幹活吧。”

五歲有什麼晚的,她五歲還在幼兒園排排坐呢!桑小恬鼓勵他,“你看你裴硯哥哥,人家學堂私塾一樣沒待過,直接去了京城最厲害的書院,說明什麼?”

徐子遇:“說明哥哥很聰明。”

“非也非也,”桑小恬捏了捏他的臉,“說明學習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情!”

她又拿自己舉例子,“你姐姐我讀書的時候,一點就通,知識點聽一遍就會。”

徐子遇眨巴大眼睛看她,“我記得姐姐沒讀過書啊。”

咳,說漏嘴了。桑小恬找補道:“我說的老師是你裴硯哥哥啊,他教我識字,不信你問他。”

裴硯坐在前面,背對著二人,有意無意的聽他倆對話,聽到桑小恬自吹自擂,默默的憋笑。

直到徐子遇真的傻乎乎的問他桑小恬說的是不是真的。

裴硯腦海裡浮現的卻是桑小恬消極怠學,在他臉上畫烏龜的事情。

他沒有立刻回應,桑小恬急了,她的光輝形象裡可不能蓋上學渣這個印子。

半是誘導半是威脅的說:“裴硯,我說的對不對?”

裴硯回頭好笑的望著她,兩人四目相對,桑小恬杏眼瞪著他,眼神好像在說,不給滿意答案,今晚床你邊兒去睡。

裴硯說:“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桑小恬滿意的哼哼兩聲,對徐子遇說:“聽見沒,學習有什麼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