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愣了一下,反問:“在你眼裡我有多沒用?”他雖然窮,但還不至於非要靠桑小恬外出勞作養家餬口。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桑小恬連忙擺手,笑嘻嘻的說,“我這不是關心你的身體嘛。”

不知道裴硯有沒有相信,他背起竹箱,問:“你還和我一起去集市嗎?”

桑小恬不會讓自己陷入沒有收入來源的境地,她點點頭,說:“我和你一起去。”

去集市的次數多了,桑小恬比剛來的時候要熟悉很多,裴硯總是端端正正,桑小恬則是一路上東摸摸西瞧瞧,走走停停到了集市,她卻沒有和裴硯道別的意思。

裴硯這才問:“你不留在這裡?”

桑小恬搖搖頭,“我留在這裡幹嘛,我要上京。”

裴硯疑惑:“你去京城做什麼?”

桑小恬說:“京城機會多嘛,而且我想見見世面。”

她這樣說,裴硯也沒什麼好拒絕的,便和她一同前往京城。

去京城的路比桑小恬想象中遠得多,也難為裴硯每天天不亮就起來。

好不容易見到京城高大巍峨的城牆,桑小恬問裴硯:“為什麼不住在書院啊?”

裴硯提了提肩上的竹箱,說:“沒有必要。”

不是沒錢,是沒有必要。

裴硯對桑小恬好奇的目光視若無睹,朝前方抬了抬下巴,“前面就是京城,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天子腳下,光天化日,應該不不會碰到歹人吧。要是真碰到,她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結果前腳和裴硯說拜拜,後腳她就撞上一個邋遢大叔。

大叔後面追著一群凶神惡煞的人,看起來很不好惹。

沒弄清楚具體情況之前,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桑小恬不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女,連忙閃到一邊,邋遢大叔卻拉著她不放了。

“恬兒啊!你醒了!”大叔蓬頭垢面,一把鼻涕一把淚,“我聽說你醒了,還以為是假的,沒想到……嗚嗚嗚竟然是真的!”

桑小恬拔出被他扒拉住的手臂,凝視他兩眼,一時半會兒看不出對放是做什麼的。

但他張口就喊出自己的名字,還叫得很親切,千萬別是原主的賭鬼爹。

見她眼神疏離,大叔哭嚎道:“恬兒啊,我是你爹啊!你忘了嗎?”

桑小恬:“……”

什麼鬼運氣,簡直比光天化日遇到搶劫的還膈應。

遇到搶劫的可以義正言辭的追回來,遇到賭鬼爹,相當於連道德層面都佔不了上風。

那一群凶神惡煞的壯漢追上來,把兩人圍住。

“桑瘸子,連本帶利二十兩紋銀,你今天要是不交出來……”為首的冷笑幾聲,“哼哼,少一兩砍一根手指。”

桑瘸子本名桑大柱,好賭成性,家徒四壁,別說一兩紋銀,就是一個銅板也要翻箱倒櫃的去找。

把他十根手指全砍斷,也還不起二十兩銀子!

桑瘸子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緊緊抓住桑小恬,“恬兒啊,你幫幫爹,就這一回!”

他又轉頭面向催債的人,低聲下氣的說:“各位老爺,旁邊這位是我親閨女,昏迷三年也醒了。你說這麼不可能的事情都發生在我桑家,小人哪裡不可能不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