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無人敢出聲。

阿飽忍不住揚起唇角,從兩側守衛中穿過,跟著扶嶼和追柔往殿外走去。

路過跪地不起的烏蘭族族長時,她腳下一停,輕笑道:“族長看起來很是不舒服,還不快帶回牢房,好生伺候著。”

烏蘭族族長渾身顫抖起來,卻依舊沒有抬頭看向阿飽。

幾個守衛戰戰兢兢地過來,將他拉了下去,扶嶼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轉身點了下她的鼻尖。

“睚眥必報的小東西。”

阿飽吐了吐舌頭,注意到追柔在一旁魂不守舍的模樣,連忙扯住他的袖子。

“走吧,我們先出去。”

三人出了殿門,方才那個通報的小婢女還等在殿外,低著頭臉色蒼白。

“女官在哪裡,帶我過去。”阿飽收了笑,輕聲對那婢女開口道。

跟著婢女前行沒多久,就在廊庭的轉角處看見了仍倒在血泊中的女官。

阿飽沉默著走上前,蹲下身來,任由流光溢彩的雲裳裙襬沾染了鮮紅的血跡。

“女官大人是想跟您彙報烏離少主的行動,卻被發現了行蹤......”

小婢女著實被嚇到了,此時也忍不住跪在了地上,紅著眼望著女官的屍首。

“女官大人平日裡對我們特別好,想不到就這麼一會的功夫......”

阿飽心裡有些沉重,她握住了那隻晨間還為自己梳妝的手,此刻早已冰冷僵硬。

“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她低聲承諾著,鼻尖微酸。

扶嶼和追柔在一旁看著,並沒有出聲打擾。

直到遠遠趕來一隊守衛,行禮後將女官的屍體抬走,阿飽才拍了拍身邊淚流滿面的小婢女,柔聲勸慰。

“女官不會希望帶著你的眼淚一起下葬,別哭了,總會有人記得她的好。”

小婢女擦擦哭紅的眼,點了點頭,默默退到了一邊。

阿飽站起來,對著身後不遠處的扶嶼和追柔道:“走吧,我們去城庫看看界心,既然女官已經受害,有可能界心也被烏蘭族拿走了。”

扶嶼搖了搖頭:“我在這裡,他們不會明目張膽的帶走界心,不過,損毀倒不是不可能。”

她嘆了口氣,心中暗暗憂慮起來。

“對了,思年那邊看過了嗎?”

扶嶼點了點頭,一旁從始至終沒抬過頭的追柔聽見思年的名字,終於有了反應。

她有些茫然地抬眼看了看,視線定格在地上的血泊中。

阿飽見她魂不守舍,不由得喚了一聲:“追柔?”

“思年保護我走的那天,他的身上也流了這麼多血。”追柔沒有應聲,忽然指著血泊低聲開了口。

阿飽一愣,轉頭和扶嶼對視了一眼,看他搖了搖頭,不禁皺起了眉。

“他勸過我,不要硬闖城庫,是我沒聽他的。”

阿飽何時見過自己驕傲開朗的大表姐這般模樣。

她上前輕輕拉住追柔的手,望著她的眼睛小聲說:“不怪你的,你只是希望救出那些普通人,讓他們不會白白被吸收掉靈魂之力。”

“是我害了他。”追柔忽然掩面,下頜輕輕顫抖著。

阿飽求助般的望了扶嶼一眼,扶嶼眼中盡是無奈。

“思年是為了救你,不是為了讓你自責。”受不住阿飽的目光,扶嶼還是開了口。

追柔沒有理會他,反而打量起了阿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