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熾妖搜尋兩女一男的訊息,在北海中迅速傳開。

不少北海種族聽聞海君親至,特地趕往熾妖拜會,卻也被臨時抓了苦力前去尋人。

可這般浩蕩的訊息,卻一點也沒有傳入深海最深處,那座廣袤的城池中。

所有的動靜都被靜悄悄的阻攔在暗沉的城池之上,而那些來往的搜尋者更像看不見一般,徑直從城池上經過。

此時的追柔悄然站在城池內一處暗黑色的房屋後,緊緊盯視著街道上的人影。

身後的思年忍不住小聲道:“追柔,或許他們這座城裡住的都是啞巴呢?”

追柔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見過哪個城池全是啞巴的?這簡直像是一座死城!”

思年似懂非懂,環顧四周。

這整座城池十分大,盤踞在海底綿延不斷,幾乎望不見盡頭。

城中無論是建築,還是行走的人,還是裡面的事物,全部都蒙上了灰撲撲的顏色。

所有人都在沉默的、面無表情的做著每個人該做的事情,整座城池寂靜無聲。

這種場景著實有些詭異。

但除了城池內的人都不說話,不發出聲音外,他們的行動和周圍的環境,都與正常無異。

進來的第一日,追柔就已經試圖跟他們溝通,但所有人對他們兩個都視而不見,無論他們說什麼做什麼都毫無反應。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思年小聲勸著,“既然我們探查不出這裡的問題,不如先出去,然後等找到聖女他們再想辦法?”

追柔有些不耐煩,轉過頭來盯著他:“你如果怕了,就自己出去,不查明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會走的。”

思年聞言臉色先是一白,感受到追柔呼吸噴吐的氣息後,又紅著臉閃避了開。

“我不走,不管你去哪裡,打算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的。”

他小聲說著,追柔卻丟給他一個白眼,不再理會。

直到進入城中的第三日,他們才明顯感覺到城中開始變化。

這種微妙的改變,來源於清晨的時候,思年買包子時,那個攤主跟他說話了。

他說:“一共兩珠分,需要幫您裝起來嗎?”

思年被突如其來的回應嚇得倒退三步,追柔的長劍就架在了攤主的脖子上。

“為什麼你可以看見我們?”追柔冷冷的問。

那攤主先是被嚇了一跳,緊接著憤怒起來。

他破口大罵:“我眼睛又不瞎,怎麼會看不見你們?居然還拿劍恐嚇我,大家快過來瞧瞧,這還要不要臉了?”

於是,四面八方無論是攤主還是街上游蕩的行人,在這一刻,都密密麻麻的圍了上來。

追柔和思年背靠背警惕著,思年苦著臉,手裡還攥著熱乎乎的包子。

“怎麼回事,他們好像忽然就能看見我們了,所以,關鍵在我手中的包子上嗎?”

追柔咧了咧嘴角:“你這個傻子,定然不是啊。”

“不過瞧這個樣子,他們倒像是現在才活了過來。”

話音一落,整個城中忽然變了起來,就好像一滴油滴落水裡,濺起了層層波瀾。

所有灰濛濛的顏色都在快速消退著,直至恢復正常的彩色。

路上的行人也不再是機械的遊動著,他們開始有說有笑的溝通,買賣,城中甚至就像凡塵世界一般熱鬧。

思年琢磨了幾遍“現在才活過來”一詞,覺得格外貼切。

顧不上嘈雜的城中居民,他們急匆匆衝破人群,迅速尋找僻靜的藏身之處來。

思年邊跑邊惆悵著:“之後再住酒樓,怕是要給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