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先聽見的聲響,歲歲喊了一聲是爹,緊接著就朝著屋裡跑去。

招招很快也跟過去,白沐霜緊隨其後。

走進屋子之後,就看見一個男子摔倒在地上,那模樣狼狽的不行。

他手還死死抓著床沿,指甲都抓斷了,殷紅色的鮮血流出來,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招招見此場景嚇壞了,連忙轉頭對白沐霜說:“後孃,爹又摔倒了。”

白沐霜把輪椅推進來,不緊不慢的對招招說:“不著急,先把你爹扶上輪椅。”

她知道被孩子撞見如此窘迫的場面,當爹的內心肯定會覺得難堪,也會覺得接受不了。

於是在蕭偌晴可能會做別的危險舉動時,白沐霜已經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對他說:“你也不想在你家孩兒面前丟臉吧?讓我扶你。”

在他昏迷的時候,白沐霜特意給他打過針,那是治療神經的特效藥,像蕭偌晴的殘疾其實並不嚴重,只是壓迫到了神經而引起的短暫反應,只要及時治療就有康復的可能。

打針以後已經有幾天了,白沐霜覺得應該有所緩解才是。

“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我耐心有限。”見蕭偌晴不為所動,白沐霜繼續說,“讓我來扶你。”

這個時候,原本緊緊抓著床沿的手忽然鬆開,緊接著男子的手輕輕搭在女子的手背上。

他指骨修長骨節分明,那雙手特別的好看,要不是指甲斷裂看上去有些血腥以外,這雙手要是擱現代絕對是手模級別的。

短暫的遐思過後,白沐霜清醒過來,她扶著蕭偌晴把他扶到輪椅上。

男子坐下的那一瞬間,原本虛浮搭在她手背上的手忽然一緊,他有些緊張的詢問:“這是何物?”

天真的歲歲在一旁解釋道:“爹,這是後孃特意為你做的輪椅,聽說有了這個輪椅你想上哪去就能去哪了,不用一直躺在床上。”

“輪椅?從未聽過。”他面帶詫異,但是很快又恢復往常的冷漠。

白沐霜幫他把長髮打理了一下,又用簪子把頭髮束好,做完這一切之後,這才推著蕭偌晴出屋。

把男子推到院子裡時,一抹陽光正巧就落在他的臉上。

白沐霜有些沾沾自喜的詢問:“怎麼樣,曬太陽的感覺如何?剛剛是不是覺得有些刺眼?”

她話音剛落下,手腕處立刻襲來了一陣輕微的疼痛,等到白沐霜反應過來時發現蕭偌晴已經牢牢的抓住了她那纖細的手腕。

周圍的空氣頓時就冷了下來,四周的氣流彷彿也在這一瞬間凝固。

白沐霜只聽見男子幽幽的開口道:“我看不見。”

做了輪椅,還把一個殘疾人給搬到輪椅上,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這些都讓原本很鎮定冷靜的白沐霜有些得意忘形了,而忘形的後果就是已經把蕭偌晴眼瞎的事情給拋到腦後,他什麼都看不見,更別說看到刺眼的陽光了。

“看不見只是暫時的,又不可能一輩子都是如此,你又何必往心裡去呢?”白沐霜勸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