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秦耀在安排好史阿去施行反間計之外,就帶著那五百精銳之師,以及糜家三兄妹,浩浩湯湯地趕往了沾縣。

集結了整個上黨的工人,沾縣工業區,開始如火如荼地建造了起來。

選址,佈局,開建,除了那些工人之外,黑山的很多青狀被徵調為民夫,上萬人的建設部隊,很快就將這個龐大的工業區給搞出了一個雛形。

在秦耀的居中調解下,遠道而來的糜家三兄妹也和收到信件南下的張世平、蘇雙正式會面了一下,就草擬的契約上,再進行詳談合作。

兩方其樂融融,秦耀一手促成了這次的商業活動,就待沾縣工業區的產品能夠順利地製造出來,開始向外掠奪財富了。

數日之後,糜家三兄妹戀戀不捨地踏上了歸途,他們需要回徐州,為接下來龐大的商業活動籌備資金,提前佈局。

糜竺和糜芳滿臉笑容,尤其是糜芳,懷裡揣著秦耀贈送給他的一壺好酒。

當然,那種清冽的高度白酒,他是不敢喝了,以他的酒量,居然都喝不了半斤,懷裡揣著的,是秦耀特製的黃酒,非常適合糜芳的口味。

“大哥,你看小妹……”糜芳抿了一口酒,指著落後在二人身後的糜貞道。

糜竺聞言,轉頭看去,便是見到了魂不守舍的糜貞。

“小妹,你怎麼了?”

“哈哈,該不會是捨不得那秦漢明吧?大兄啊,看來我們家小妹,心有所屬了!”糜芳馬大哈地說道。

糜貞鬧了個大紅臉,嬌嗔道:“才不是呢!”

隨即,小臉之上,就滿是憂愁。

“小妹,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這裡沒有其他人了,你可以跟我說啊!”

想到前兩日糜貞的欲言又止,糜竺連忙追問道。

糜貞嘆了口氣:“大兄啊,這次的收穫,遠超我們的想象!”

糜竺點了點頭:“有這幾種營生,哪怕我們只能獲利一半,糜家壯大,也勢在必行!”

糜貞看著他,淡淡道:“這些營生,雖能讓我糜家再上一層樓,但大兄想過沒有,一旦我糜家之富被人盯上,如之奈何?”

糜竺臉上笑容僵住,乾巴巴道:“陶恭祖為徐州之長,他為人宅心仁厚,得其庇護,我糜家產業無憂!”

糜貞搖頭道:“倘若徐州易主,覆巢之下無完卵,我糜家屆時,何去何從?”

“小妹,你這是危言聳聽!陶謙乃是漢庭欽點之徐州牧,何人敢圖謀徐州!”一旁的糜芳也瞪大了眼睛說道。

徐州安穩,是他糜家立足的根本。

糜貞長舒一口氣,看了一眼後方,緩緩道:“漢明先生話裡話外,多有提點,如果大兄你只是一心想著賺錢,而不考慮其他問題的話,我糜家,別說是藉著這個機會成為真正的世家,能不能守住祖業都是問題!”

“嚇!”

糜竺、糜芳一拉韁繩,臉上滿是驚駭之色。

只得糜貞繼續說到:“漢明先生何等大才,先前談及玻璃器的售賣之時,已經暗暗指出,我糜家會因為用玻璃器賺取不菲財富而成為眾矢之的,此後,漢明先生更是打算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開辦書肆,為讀不起書的平民百姓增長見聞,若說沒有深層的用意,兩位兄長,你們相信嗎?”

“小……小妹,你別嚇我,既然漢明先生他看出了這種後患,那為何又不多加提點?”糜芳結巴道。

糜貞瞥了他一眼:“我們和他非親非故,他能夠稍稍指出,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在我看來,這很可能是漢明先生對我糜家的一次試探!”

“小妹,你仔細說說!”糜竺的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

糜貞點了點頭:“大兄你想,我糜家雖頗有家資,但就漢明先生提供的這些營生,無論是哪個商賈家族能夠接下來,都可在極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的家族變得龐大無比!”

糜竺點了點頭,一點都不意外,作為一個商人,他實在是太清楚秦耀提供的這些東西能創造的利潤了!

“所以說,對於漢明先生而言,和誰合作不要緊,只不過是我們正好誤打誤撞,搶的了先機,以漢明先生的舉動,似乎早就做好的一切的準備,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合作伙伴,而我糜家,便嚐到了這第一口!”

“但是,能嚐到第一口,不代表我們能嚐到第二口,今天,他可以很隨意地把這些生意交由我們打理,明天,一旦我們糜家做的不滿意,不能滿足他的需求,他可以隨時斷絕雙方的合作!”

“小妹……契約!”糜芳提點道。

“呵呵,二哥,以我們區區商人的實力,能夠跟一個大軍閥講契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