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番,秦耀那件染滿鮮血的天青色禪衣,自然是不能再穿了,秦耀將之收了起來,想到如今衛家的情況,向衛覬借了一身白衣。

蔡琰也是紅著臉換了一身素衣。

可換衣服的時候,腿腳卻是有些發顫,秦耀那一巴掌,當真是一點情面都沒留,如今,她還感覺那處地方酥酥麻麻的。

倆人隨著衛覬來到衛家主屋,此時,衛家已經是白幡招展,人人皆披麻戴孝,哭聲遍地。

秦耀和蔡琰一前一後,步入靈堂。

正當二人準備上香拜祭之時,一旁一個豐腴的中年老婦跑了過來。

“你還來幹嘛?要不是你,我家仲道會死嗎?你這個掃把星,還不快滾!我們衛家不歡迎你!”

開口咆哮的這人,正是衛覬、衛敘的生身母親。

秦耀眉頭一皺,看向蔡琰。

蔡琰小臉一白,緊咬著嘴唇,注意到了秦耀的目光,朝他隱晦地搖了搖頭。

秦耀內心一嘆,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好受,被罵兩句,就罵兩句吧!

如果被罵一頓,能換回衛敘的命,秦耀甘願被衛敘的母親從早罵到晚。

如今,只能是苦了蔡琰了。

衛覬剛剛下去換衣服了,畢竟一身血衣,怎麼都不合適。

這時聽到聲音趕了過來,連忙擋在了自己母親和蔡琰中間。

“母親,不可如此,仲道用生命救下昭姬妹子,是他這輩子最光榮的事情,你怎可遷怒他人,而枉費仲道的一番苦心呢!”

老婦一怔,眼淚從眼角滑落:“兒啊,我可憐的兒子啊,你死的好慘啊!”

衛覬安慰了自己母親一番,用歉意的目光看向了秦耀和蔡琰。

秦耀朝著他點了點頭。

豈料,蔡琰上前一步,雙膝跪倒在了曾經的婆婆面前。

“妹子,你……”

“大哥,不必勸說,我與仲道,本無男女之情,然而仲道為救我而付出了生命,這是我蔡琰虧欠你們衛家的,本該用命相償,然而,如今蔡琰覓得良人,此生皆交付於他,身微命薄,無以為報,還請衛夫人收我三拜!”

說完,蔡琰磕了下去,三下磕地極重,再度抬起之時,白皙的額頭已經是血紅一片。

“衛夫人,恕蔡琰不孝,今後不能侍奉左右,還望能允許我給仲道上一炷香,好表誠意!”蔡琰紅著眼道。

“母親!”衛覬含淚道。

衛夫人抿著嘴,看著蔡琰,終是不忍再呵斥。

“起來吧,仲道一生為病痛纏身,或許,能在臨了之際滿足心願,又能死得其所,才是他此生最大的福氣!”

說著,衛夫人不再刻薄,而是像一個垂垂老矣的婦人,彎腰將蔡琰扶起。

“昭姬,你嫁入衛家以來,我對你多有刻薄,此為我之過錯,但我見仲道身體每況愈下,實在心裡難受,還請你不要記恨我的不是!”

蔡琰連忙擺手:“蔡琰,不會記恨夫人的!”

衛夫人點了點頭,轉過了身體。

“話雖如此,但仲道之死,確與你有關,我允許你給仲道上一炷香,但上香完畢之後,請你離開我衛家,從此之後,形同陌路,我……不想再看到你!”

“母親!”衛覬急道。

衛夫人轉頭看了他一眼:“如今,你父親聞聽仲道死訊,已經病倒,你作為衛家長子,是想要氣死你母親嗎?”

衛覬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