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耀的“妙計”,張楊整個人都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幾人爭執不過,他非要帶著一行人參觀一下他這次帶來的“精銳部隊”!

“玄德公,你看我這軍容如何?”張楊傲然地指著這次帶來的五千兵馬說道。

其中,輕騎兩千,步兵三千,騎兵所用馬匹,自然是耐力極強的三河馬,產自匈奴、鮮卑等族,步兵皆是身著皮甲,手持制式武器,漢代的環首大刀,閃爍著幽幽寒光,讓人望而生畏。

劉備環視了一圈,點了點頭:“常聞幷州出善戰之士,今日一見,果然非虛,張太守這支軍隊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可見其兇悍,有此部隊,當縱橫無敵!”

張楊大喜,帶著幾人從自己的軍隊中穿行而過。

秦耀在後面瞥了瞥嘴,低聲朝著一旁問到:“張楊這些可是正規軍啊,不是規定,男子二十三歲才能服役嗎?我怎麼看,好多都還只是個孩子?”

秦耀此言非虛,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參差不齊的部隊之中,很多兵士的臉上稚氣未脫,雖已有長年征戰的血煞之氣,但還是改變不了他們還只是個孩子的事實。

張飛這些武將撓了撓頭,表示不清楚。

還是荀攸給出了答案:“幷州苦寒,本就人口稀少,若都按大漢兵役制度服役,恐怕十取一都困難,而且幷州一地的男子,生來就較之常人魁梧強勇,為抵禦外族入侵,故舞象之年服兵役者皆是常態。”

秦耀一怔,再度看了一眼那些人數佔據半數以上的娃娃兵,一眼千年,他彷彿看到了前世自己見到過的那震撼人心的一幕。

華夏遠征軍,松山戰役的7000多娃娃兵,他們之中最小的才九歲,全師平均年齡只有十五歲!還是孩子的他們,全部為國捐軀!

“漢家天子鎮寰瀛,塞北羌胡未罷兵,猛將謀臣徒自貴,蛾眉一笑塞塵清。”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眾人一怔,幾名謀士眼睛一亮:“漢明這二首詩,足以傳世,詩句之間,不但將大漢對待邊疆的不作為一味地採取懷柔和親政策以及歷朝歷代的邊塞苦寒描繪的淋漓盡致!”

秦耀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換做以往,自己或許還有興致裝個逼,而此時,看到那些年齡比自己少不了多少歲,放在前世還是在象牙塔裡無憂無慮的孩子就要參軍保家衛國時,他的內心就在隱隱作痛。

後世盛傳,國恆以弱亡,唯漢以強亡,誠然,三國鼎立的年代,能臣武將輩出,南蠻被諸葛先生平定,烏桓被曹操殺得膽寒,西羌成了魏蜀的兵源地,山越也成了東吳的兵員補充地。

但是,後世之人,卻獨獨忽略了幷州。

哪怕是曹魏掌管幷州之後,派出的梁習將幷州好好的治理了一番,但還是改變不了大漢盡失雁北一帶和整個朔方地區的事實。

也是源自一代代的將星隕落,導致被欺壓已久,但卻沒傷及根本的外族在不斷的發育中,掀起了對整個中原大地的荼毒。

漢末幷州甚至被廢除,併入了冀州。

“玄德公,此次上任太原,可是要一展宏圖了?”巡視完軍隊,張楊問道。

劉備微微一笑:“為大漢邊疆盡些許綿薄之力,是我們作為臣子的本分!”

張楊點了點頭:“待我解決黑山之患,定與玄德公會兵之處,共抗外族!”

“期待與稚叔共抗外族!”

“不過,玄德公此去太原,有幾個情況,還需注意!”張楊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劉備一愣,忙拱手道:“稚叔還望直言。”

張楊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此時有些意興闌珊的秦耀,低聲道:“幷州雖說地廣人稀,不受朝廷重視,但玄德此去的太原郡,不僅是幷州的治所所在,亦是幷州為數不多的富庶之地,幷州氏族大多盤踞於此!”

劉備皺了皺眉道:“既是氏族盤踞之地,我欲起兵抵抗外族,應該可有外力可借吧?”

“嗨!玄德此言謬已!”張楊暗歎道。

“玄德,若你報以此心赴任太原,我張楊敢以人頭擔保,你此行,當潦草收場!”

劉備面露駭色。

這時,其餘人也湊了過來。

“唉,玄德,莫怪我多言,原本我是不欲多說的,但先前漢明先生之計,與我有大益,我張楊並非知恩不報之人。”

郭嘉朝著秦耀擠眉弄眼,秦耀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太原富裕,故此世家大族,豪門列強願意紮根其中,但大多都是不成氣候,見風使舵的小勢力,憑藉玄德帳下能臣武將,自然不懼,但其中有一族,若玄德不能壓制,則易被其架空,使政令不得下達,下失民心,上負君恩!”

幾名謀臣一下子收起了嬉笑的神色。

“公達,太原還有此等大族?”

荀攸猶豫了一下,撓了撓頭,不確定道:“我對幷州一地瞭解也並不深遠,只清楚如今有一人,姓王,名允,字子師,頗有盛名,但他現在攜其家族隨董卓西遷,並不聽聞他在幷州有何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