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開家長會了,除了留下講話的學生,別的家長都已經到教室裡坐好,俞玄英卻老老實實站在辦公室裡罰站。夏初晴陪俞寒冬多次來過這個學校,輕車熟路的來到學校找到辦公室。

見到俞玄英,這小子一臉的不服氣,反正是氣鼓鼓在那,他見夏初晴進來,還怒氣衝衝道:“你來幹什麼,我不要你來。”

夏初晴嗤笑一聲道:“喲喲喲,你在學校打架,怎麼搞的好像是我的錯一樣?”俞玄英不理她,把頭一偏。夏初晴走到他身邊拿個凳子坐下,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悄悄的說:“我教你的招式有用沒?沒吃虧吧?”

俞玄英詫異不已,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夏初晴這個後媽,他以為夏初晴會高高在上批評他,甚至會伸出手來狠狠的揍他。於是他躬下身體在夏初晴耳邊說:“你教的沒用,最後還是我自創的黑虎掏心KO了對手。”“咦~,你不跟我跑跑,你以為能打到對方,不過都會自創武功了,有我當年半成本事了。”於是兩人到這裡嘻嘻哈哈就聊開了。

忽然夏初晴迅速站起來把凳子放回原位,對俞玄英呵斥道:“都跟你說了好多次不要打架不要打架,等下張老師來了,先認個錯,再跟同學和他家長認個錯,爭取他們原諒……”在俞玄英目瞪口呆她變臉之快的狀態下,他們班主任張永飛進來了。

夏初晴打了個招呼:“張老師好。”張永飛問道:“你是俞玄英的母親?”夏初晴點頭稱是。他馬上哼了一聲道:“你們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出了這麼惡劣的事情,你們不教他們嗎?把人鼻子都打破了,出了好多血,等下你要給人賠錢,至於你。”張永飛指著俞玄英道:“肯定是記大過處理。”

夏初晴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剛剛俞玄英沒說她也沒問,見張永飛說的那麼嚴重,就問道:“那,張老師,你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

張永飛氣憤的說:“別人只是和他開個玩笑,他就衝過去把人家打倒在地,還把其中一個人鼻子打破……”夏初晴伸手做著阻止的動作道:“停停,你說其中一個,那麼到底是幾個人打架?”

張永飛道:“他一個人就把人家三個人打哭了,還想怎麼樣,打五個,八個,還是人家一個班五十個?”這夏初晴聽他說的好像有問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於是問道:“你是說他們三個人打俞玄英一個?”張永飛擺手道:“是他一個人打別人三個。”

夏初晴心想,難道是一年級的小朋友?便問道:“那幾個人是幾年級的?”張永飛道:“是六年級的,人家初中是要去市裡上重點的,他這還耽誤了人家學業。”夏初晴這下不淡定了,冷冷問了一句:“那,張老師是那個六年級的班主任嗎?”張永飛道:“我就是這個俞玄英的班主任,但我對事不對人。”

夏初晴冷笑一聲說道:“既然這樣,那直接報警好了,三個六年級的人欺負我兒子,完了還想讓我賠錢,我一定要讓他們進局子留案底。”

這下輪到張永飛傻眼了,這女的是怎麼了,她不顧兒子的前程了,竟然還想報警告別人?於是道:“這位家長,你是不是搞錯了,是你們家俞玄英打人的。”夏初晴道:“三個六年級的學生打一個四年級的學生,沒打過還想要人賠錢,外加一個不知所謂的班主任,你看問題的角度也算是個奇葩,但是我相信警察會給我們正確的處理結果。”

說完向俞玄英問道:“你說說看怎麼回事,當著你們班主任的面前照實說。”俞玄英看了張永飛一眼,又看了夏初晴一眼,心一橫說道:“從一開學,那個劉福寶就看我不順眼,欺負我好多次了,他們說他爸是石巖鎮的大官,所以他在學校橫行霸道,今天下午我本身是為班級歡迎家長搞衛生的,他一來就諷刺我沒有爸爸媽媽,跟爺爺奶奶的,跟個孤兒一樣,要我把身上的錢交給他們,我當然不肯,他們就過來打我,我開始以為六年級很厲害,沒想到這麼不經打,一拳頭就打翻了。”

夏初晴問道:“誰先動手的?”俞玄英道:“當時他們三個一起過來的,我也沒有看清誰先動的手,反正他們把我推到了,我才還手的。”

夏初晴道:“那麼,張老師,你覺得是私下解決還是報警?”張永飛嘴裡說著:“這個……這個……”眼睛往門口看去,像是向什麼人確認一樣。然後一個魁梧的中年走了進來,一臉陰沉著說:“報警,我已經報警了,哼,人不大膽挺肥,囂張的很吶,這種人以後到了社會上也是一個渣渣。”

夏初晴問道:“你又是誰?”那人一臉怒容道:“我是劉福寶的父親劉海濤,你是這個小子他母親吧,打了人還這麼囂張,我是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夏初晴道:“我是俞玄英的母親夏初晴,在我看來,其實小孩打打架本來沒什麼的,但要是家長摻合起來,事情就變得複雜了,你確定要把事情變複雜?”“做錯了事就要承擔責任,我是不會放任這種行為的。”“那就如你所願吧。”

很快傳來警笛聲,然後就有警察進來,之前劉海濤一過來就報警了,只是他不是打的報警中心,而是私下裡打的所裡內部的朋友。來人夏初晴不認識,石巖鎮所裡她只認識章龍現在是所長,以及他走的近見過面的幾個下屬。

這個警察帶著兩個同事,標準的出警模式,一來先報身份:“我是石巖鎮所的副所肖常貴。”說完向劉海濤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問道:“誰是俞玄英?”張永飛,劉海濤都直接望向俞玄英,肖常貴瞟了夏初晴,眼睛一亮,但一閃即過。可是還是被夏初晴注意到,也不做聲,這種眼中泛光的眼神她見多了,但是對這個肖警官的印象卻不好了。

肖常貴問道:“你就是俞玄英?”俞玄英點頭,他手一揮,對同事說:“銬起來。”他一起過來的同事馬上衝到俞玄英身邊拿出手銬就要抓人。

夏初晴攔道:“慢著,你們不問情況就直接抓人?”肖常貴道:“你是什麼人?不要妨礙公務,否則連你一起銬起。”夏初晴和俞玄英挨的也近,順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後,對肖常貴以及另外兩個警察道:“不經詢問調查就直接抓人,這種行為涉嫌違法吧。”

肖常貴哼了一聲道:“你知道什麼,我們來的時候就已經調查清楚案件了,過來就是要帶人去所裡盤問的。”夏初晴道:“是嗎?你們這樣對一個未成年,確定不怕法律制裁?”肖常貴道:“我正常執法,不會因為他是個未成年就能逃避責任,你們還墨跡什麼,誰攔著連誰一塊銬上。”夏初晴道:“你們這樣做,你們章龍所長知道嗎?”肖常貴愣了一下,回頭望了劉海濤一眼,見他把頭一偏,意思就是要他自己處理。於是他把心一橫道:“我正常執法,章所也無權干涉。”

能讓這個肖副所連章龍這個所長的面子也不給,倒是讓夏初晴略感意外,看來這個劉海濤還是有點能耐的,於是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她現在就是要用牛刀殺雞,避免以後到這鎮上生活,總遇到牛鬼蛇神。

那邊接通之後,馬上傳來傳來一個尊敬的聲音道:“夏總你好,很高興能接到你的電話。”夏初晴禮貌的說道:“曾書記,你好,我是覺得你們南鄭的警察系統,要下大力整頓一下了,前次那個副局二話不說進門拿人,現在你們這副所也是二話不說直接拿人,你們南鄭這,到底是人民的天下,還是私人的天下?怎麼隨便一個掛了職的,就能命令警察沒頭沒腦的做事?”

那頭曾書記馬上陪笑道:“不會吧,夏總,你在哪?我馬上安排人處理。”夏初晴道:“石巖鎮中心學校。”掛了電話之後,夏初晴問道:“你們是不是還要直接抓人?我建議還是先調查取證再考慮抓人的事情,即可以調查事情真相,又可以拖延一下時間,避免到時候自己沒有退路。”

劉海濤和肖常貴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交流之後,劉海濤冷笑著說:“就你們這樣的人都能認識曾書記,那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認識曾書記。”連他自己都不認識曾書記,所以他認定這個女的是吹牛。肖常貴聽他這麼說,就放開膽做事了,一揮手:“銬起來,有什麼事我來承擔。”

於是另外兩個警察果斷的衝過去,拿起手銬就往二人手上銬去,夏初晴手一縮道:“抓我?理由是什麼?”那個警察冷笑道:“我抓你還需要理由?”夏初晴冷笑道:“被人當槍使的往往不會有好下場的。”那人也冷笑道:“死鴨子嘴硬。”說完拿起手銬又要去銬夏初晴。

夏初晴這一輩子還真沒有遇到過這種無所畏懼的愣頭青,看來是要進一回所裡了,被銬進去那種,還是沒有違法犯罪莫名其妙的那種。

俞玄英此時已經被戴了一隻手了,見他們要扣夏初晴,趕緊擋道夏初晴前面,攔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人是我打的,關我後媽什麼事,你們憑什麼抓她?”這倒是讓夏初晴對他高看幾眼,會保護親人了,會保護這個後媽了,心下也是有些感動。

他這突然的一拉一撞,把這個警察的手銬撞的掉到地上,而那個戴在他手上的手銬,有另外一頭還拽在抓他的警察手上,突然的力量把那個警察也一起帶過來了一些,但是手銬的特性遇力收縮,突然的用力拉扯讓手銬收縮的緊緊的,勒的俞玄英手腕生疼生疼,但是他咬牙挺住,狠狠瞪這這個想要抓夏初晴的警察。

那警察罵罵咧咧的把掉地上的手銬撿起來,一把把俞玄英推開,對夏初晴道:“把手伸出來,別逼我動粗。”夏初晴不想對抗權力機構,所以把俞玄英拉到一邊,把手伸出。

那警察冷哼一聲,拿起手銬就要落下,門口一個聲音大喝著傳進來:“住手!”這個警察下意識的頓了一下,還想繼續上銬,人已經走進來了,怒喝道:“你不想幹了?我的話不頂用了?”來人正是章龍。

或許平時章龍顯得太和善了,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威嚴,此時這個警察還真不是很想聽他的。章龍見他還不想聽自己的,就道:“我會向市裡反應的,現在你立即停止。”

劉海濤拿出煙靠近章龍遞過去道:“章所,這事……”章龍推開他的煙道:“所里正常執法,閒雜人等靠邊。”然後走到夏初晴面前道:“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秉公執法的。”說著對另外一名警察道:“還不解開他的手銬?他還是個孩子。”那名警察趕緊過去把俞玄英的手銬解開,然後站到一邊去了。

肖常貴一臉陰沉的走近章龍道:“章所……”章龍擺手道:“你不用跟我交代什麼,這事上面肯定會有人過來處理,你等著看結果就是了。”外面又傳來警笛聲。

等人過來了之後,章龍道:“你們去,按流程詢問調查,錄取口供,把事情調查清楚。”後面來了七八個警察,馬上回答:“好的!”就轉身出去了,留下兩個警察一個找張永飛和劉海濤錄口供,一個找夏初晴和俞玄英錄口供,而章龍讓肖常貴一邊站著去,自己則坐到一邊看著,很快校長在家長會上講完話,找人瞭解了一下大概,也趕了過來,拉章龍去他辦公室談。

剛剛出門口,就接到電話,他恭恭敬敬的回答著:“好的……好的……已經在處理……您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然後才跟著校長走了。肖常貴跟剛剛被停職的警察自覺無趣,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