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的目標是提高大明的醫學水平,讓所有百姓都能受益,所以從來沒有敝帚自珍的想法。

只是目前他的各項研究仍在摸索或者沉澱階段,還沒有形成體系,所以沒法開設他一直心心念唸的皇家醫學院。但他還是會定期派人從雲南回京城開班授課,傳授已經經過檢驗的診療方案。

也會把很多新發現,新想法寫成小冊子,寄給太醫院的諸位名醫,請他們一同參詳。其中關於癰、疽是病菌皮下感染引起的研究,還是今年才發表的。

那太醫但凡仔細看一下每一期的《周王通訊》,就不會連‘菌株深植"都聽不懂。

周王便生氣的把他轟了出去,這樣的人不配當太醫。

「王爺也沒辦法嗎?」這時,徐增壽忍不住悲聲問道。

「誰說我沒辦法?」老五奇怪的看他一眼:「你是怎麼得出這種結論的?」

「你不是說內服湯藥,外敷膏藥都沒用了嗎?」徐增壽道。

「治療的方法不止用藥。」老五便淡淡道:「比如大將軍的背疽,就該開刀引流,割盡腐肉。」

「開刀?」徐增壽忙道:「之前也有大夫刺破過家父的背疽,但只是擠出一點清水來,並沒什麼用啊。」

「其實是小手術,應該不會很久。」朱楨便安慰嫂子道:「只要沒引發全身敗血症,五哥就能把岳父救回來。」

「攆我們可以理解,為什麼連你也要攆出來呢?」朱棣奇怪問道:「這些不都你教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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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也沒尷尬多久,因為很快其他人也被轟出去了。

周王殿下要建立臨時手術室,兩個藥童開始按照戰地急救所標準,對徐達的臥室進行全面消殺。

「因為菌株已經往裡走了,你在外頭擠非但沒用,反而會加重病情。」老五解釋兩句,便不耐煩的皺眉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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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徐達的床已經被一個白色的帳子罩在當中了。

外頭扒著門縫窺視的徐增壽,便聞到了濃濃的酒味,不禁震驚道:「怎麼還喝上了?」

「我只會說不會幹,杵在那幹啥?」朱楨兩手一攤道:「放心吧,五哥都做過上千臺手術了。」

「有沒有危險,要很久嗎?」徐妙雲揪心問道。

徐增壽只好怏怏出去。

「這是用酒精對房間進行消毒。」朱楨無奈的跟大舅哥解釋道:「待會要進行手術,需要一個無菌的環境。所以才把咱們攆出來的。」

「不管怎麼樣,五叔都是徐家的大恩人。」徐妙雲點點頭,眾人便一起守在門外,等待手術結束。

徐達其實沒有完全神志不清,迷迷糊糊間,他看到幾個一身白袍,頭戴白帽,白色口罩,白色手套的人圍著自己,心說我這是死了,白無常來索命了。

心裡還奇怪,怎麼不見黑無常?

然後他就感覺有人扶著自己起來,撬開自己牙關,給自己硬灌了一碗湯藥。心說這應該是孟婆湯了,但不是得到孟婆橋上喝嗎,怎麼這麼著急啊?

很快他便徹底失去了意識,也就沒法再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