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帶了三五隨從,頂著凜冽的寒風,快馬加鞭來到了關府。

唯恐有詐,糜芳不敢貿然入內,而是策馬圍著關府轉了一圈檢視,只聽府邸里人聲嘈雜,哭聲悲慟,當真是聞者落淚,草木含悲。

“看來胡夫人果然暴病身亡了,也許這就是關某人的報應。”

望著關府門前懸掛的白色燈籠,以及門楹上白色的輓聯,糜芳頗為幸災樂禍。

當下翻身下馬,將手中馬鞭丟給糜康,“門外候著。”

“喏。”

糜康是糜芳的同宗兄弟,因此被安排在糜府擔任主事。

關府的朱漆大門敞著,兩側的白色燈籠在風中搖搖晃晃,如同此刻風雨飄搖的荊州,彷彿一陣驟風便能把它吹滅。

“拜見糜使君。”

關府主事崔伯去糜家報信回來後便在門口等著,遠遠瞧見糜芳急忙上前施禮。

糜芳微微頷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悲慼一些,“胡夫人幾時辭世的?是何原因?”

崔伯抹淚道:“大夫人今日傍晚與二夫人喝了些酒,突然就喘不動氣了,還沒等到醫匠上門,便撒手人寰而去。”

“唉……上了年紀真不能喝酒啊!”

糜芳一臉同情的搖搖頭,“靈堂何在?帶我去弔唁一番,再與崔夫人敘話。”

“使君請隨我來。”

崔伯答應一聲,前面帶路,領著糜芳直奔靈堂。

糜芳跟著崔伯左繞右拐,穿過幾道廳廊,沿途看到關府內的僕婢俱都一臉悲慼,心中僅存的警惕更是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消片刻功夫,兩人便來到了佈置完畢的靈堂前,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靈堂裡的哭聲更加悲愴。

“嗚嗚……大娘啊,我的好大娘,你快醒醒,你還沒給維之娶媳婦呢!”

“嚶嚶……婆婆啊,我的好婆婆!”

“哇哇……祖母,祖母,你醒醒,別睡啦!”

“唉……真是可憐呀!”

糜芳從袖子裡掏出手帕,象徵性的擦拭了下眼角,一臉悲愴的推開了門:“胡夫人啊,你這走的太……”

話音未落,糜芳就覺得形勢有些不對勁,一個魁梧的身影從背後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扭了他的雙臂。

糜芳大驚失色,急忙掙扎,只是這雙手力量奇大,縱然他使出渾身力氣,卻是紋絲不動。

這下直把糜芳嚇得魂飛魄散,強作鎮定道:“我乃漢中王欽命的南郡太守,何人敢對我無禮?”

看到白衣縞素的關銀屏、關索俱都怒目看向自己,糜芳強作鎮定:“賢侄女,你關家這是要做什麼?我來弔唁胡夫人,為何如此無禮,你關家莫非反了不成?”

“維之,拿繩索來捆了此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