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關索的話,胡氏和崔氏這才恍然頓悟,原來張飛風塵僕僕的從巴蜀趕到荊州,是為了給漢中王的長子做媒來了。

兩人已經仔細打量過劉鬥,只見他生的身材魁梧,儀表堂堂,雖然面板略微粗糙了一些,不像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那般細皮嫩肉,但看起來卻更有男子漢氣概。

更重要的是,這個年輕人是漢中王的長子,將來有可能繼承王位,胡、崔兩位夫人自然樂意這門親事。

唯一讓崔氏擔心的是,劉鬥看起來像是二十多歲的樣子,這個年齡估計已經成家立業了,難不成讓自己的女兒做偏房?

就算自己願意,只怕心高氣傲的女兒也不願意,若是拒絕了得罪張飛不說,豈不是也把漢中王得罪了?

想到這裡,崔夫人又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看到楊氏端著溫好的酒壺走了進來,便吩咐道:“銀屏,給你三叔與長公子斟酒。”

張飛也是瞪了關銀屏一眼,甕聲甕氣的道:“莫要嚷你阿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難不成你這輩子都不嫁人了麼?”

張飛還在荊州的時候經常指點關銀屏武藝,因此叔侄女二人關係很好。

關銀屏冰雪聰明,接過酒壺笑吟吟的給張飛斟滿酒觥,又給劉鬥倒滿,嘴裡謙虛道,“三叔為了侄女的婚事操心,銀屏感激不盡。可長公子器宇軒昂,一表人才,銀屏只懂得舞刀弄槍,怕是配不上公子。”

“呵呵。”

劉鬥也不急著表態,憨笑一聲,舉起酒觥一飲而盡,連聲稱讚,“好酒。”

“哈哈……我銀屏侄女斟的酒,焉有不好喝的道理。”

張飛大笑著同樣舉起酒觥喝了個精光,伸手在關索的鼻樑上爆了個栗子,“嘿嘿……三叔去巴蜀的時候你小子才十歲,轉眼就跟三叔個頭相仿了。只是你這身子骨有些瘦弱,小小年紀可別不學好,多向你升之兄長學學。”

關索急忙朝劉鬥抱拳施禮:“小弟關維之,見過長公子。”

“維之不必多禮。”

劉鬥急忙還禮,這小舅子看起來挺機靈,就是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難道小小年紀就已經到處沾花惹草了麼?

等叔侄幾人打鬧完了,胡氏這才開口道:“叔叔,阿斗這孩子看起來有二十歲了吧?可曾娶妻?”

張飛用筷子夾起一塊肥肉,“滋溜”一下子吸進嘴裡,吩咐劉鬥道,“大侄子,你就把這些年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對兩位嫂嫂,還有銀屏說一遍。”

頓了一頓,又鄭重的補充道:“兩位嫂嫂,俺張某人拍著胸膛給你們打包票,阿斗非但沒娶妻,甚至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

胡氏與崔氏俱都尷尬的陪笑:“叔叔說笑了。”

“喏。”

劉鬥答應一聲,同樣飲盡觥中酒,然後清了清嗓子把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經歷對胡、崔兩位夫人說了一遍。

胡氏心地善良,聞言傷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忍不住抹淚。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好在吉人天相,總算恢復了智力,他日必將苦盡甘來。”

聽到劉鬥尚未娶妻,崔氏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越看劉鬥越是喜歡。

小夥子生的人高馬大,相貌堂堂,聲音洪亮,一看就是個忠厚之人。

就算將來不能繼承漢中王的爵位,也少不了榮華富貴,若是這門婚事真能成了,女兒這些年的挑挑揀揀也算是值了。

關銀屏對劉斗的身世同樣深表同情,而且他是漢中王之子,他爹和自己的爹是結拜兄弟,又有三叔做媒,只怕這樁婚事推不掉了,所以不時偷偷打量劉鬥。

除了身材與相貌讓關銀屏滿意之外,劉斗的舉止言談也很讓她滿意。

說起話來抑揚頓挫,悲傷時傷心欲絕,憤怒時義憤填膺,看起來像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難道這就是自己苦苦等候的如意郎君?

等劉鬥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說完之後,爺倆一壺酒已經喝了過半。

張飛接過話茬道:“兩位嫂嫂,俺覺得阿斗這孩子生的一表人才,銀屏又待字閨中,所以有心撮合兩人。”

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話鋒一轉:“不過,飛此次星夜前來荊州,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樁婚事等我見了二哥再說。”

接著吩咐劉鬥:“阿斗,把你發現的糜、傅二賊的事情對兩個嬸孃道來。”

“喏。”

劉鬥恭恭敬敬的答應一聲,又把自己虛構的故事說了一遍,最後道,“可惜侄兒把書信弄丟了,不能讓糜芳俯首認罪,只好前往巴郡尋找三叔,讓他來荊州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