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閣中其他客人在華娘和柳煙的糖衣炮彈轟擊下,也回過心神盡情地享樂,其實類似的事件在煙雨閣中也是屢見不鮮。

只是這次受傷的是蘇州城王家的小祖宗,想想王道燃看到自個的寶貝兒子被人削去了手指後,那雷霆大怒的樣子,真是替那白衣男子擔心。

果不其然,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王道燃帶著五六人,怒氣衝衝地向煙雨閣趕來,來往行人見勢紛紛避讓。

“哪個不開眼的打傷了我老王的兒子!”王道燃一進煙雨閣,立即怒喊。

但他這一喊也只是令喧囂的場面稍微一頓,隨即又一切如常,能進入煙雨閣中的大多數人是江湖兒女,而且很多年輕人也都有一股傲氣,豈會被他王道燃嚇到。

“燃爺,您怎麼來了。”說話的正是華娘,她早料到王道燃會來,但這次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

“華娘,我們也算是老朋友,就不再拐彎抹角。今夜犬子在貴閣中被膽子包天之徒給傷了,還望華娘賣王某個面子,將那個混蛋交與王某。”

王道燃見來人是華娘,稍壓下怒氣,和聲說道。

華娘欠一欠身,道:“燃爺,這可真是不好意思,前一刻他已離開,我真的無能為力。”

王道燃聞言,怒跺一腳,“唉,來晚了一步!”

這時,王道燃身後五人中一人附耳細言:“王家主,煙雨閣是什麼地方,而且有規定不得比試和傷人,這裡面……”

這番話令王道燃‘恍然大悟’,隨即問:“華娘,貴閣自有明規,凡人不可私鬥,不得傷人,違者殺無赦!那人既然已然出手,為何貴閣不加以阻止?而且其既越規怎麼還能安然離去?”

王道燃可謂精明,搬出了煙雨閣自家的規矩,讓對方不能多加辯護。

華娘柳眉輕挑,語氣不由得一冷:“怎麼,你對本閣的做法有異議?”

王道燃身後一人突然放聲笑道:“哈哈,那不是說以後有人一時忍不住出手傷了人,煙雨閣也是置之不理?”

王家人剛進來,喜歡看熱鬧的客人便留著心,又看到華娘與其商量了許久,王道燃臉上的怒意依然未消,而那王家的客卿又是大放厥詞,自然都在等著好戲。

而那人的話也正是眾人心中的疑問,“那白衫青年是誰,為何煙雨閣對他的所為不為所動?”

“放肆,你以為你是誰!本閣如何做法,豈由你胡亂嚼舌頭!”

忽一聲怒喝,但覺人影晃動,花娘身旁已站立著一人,儼然是想邀長夜一道暢飲瑾無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真是撞邪了,對於常來煙雨閣的老顧客也不禁長嘆。

王道燃身後大放厥詞之人心下一緊,可不由他做出反應,已被震得後退幾步。胸口一悶,氣血上翻,但他也是好面子之人,強忍著嚥下去。

來人沒有下殺手,只是想教訓對方,想撒野也需看地方!

王道燃猛然驚醒,不管王家在蘇州影響力如何,但與煙雨閣比起還是差得多。

即使煙雨閣這幾年來對蘇州雜事不加插手,王家抓住機會大力擴張,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這才是王家所屬人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依仗來源。

今夜在煙雨閣,王道燃也依然沉浸在‘唯我獨尊’的心態中,待看到來人,才意識到行為過失。

正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盲目自大,終究會害了自己。

華娘,在世人眼中她便是煙雨閣的主人。

一介女流之輩,若想在這個充滿血雨腥風的江湖,爭得一席之地,若沒有一身過人的本領,煙雨閣若何能位居蘇州城之首?如何讓各路豪俠不敢逾越規矩?

再則,當王道燃瞧清了來人,臉上又是一滯。

這時的他也連忙打個圓場,謙色道:“華娘,瑾公子,莫要為了這廝壞了心境,在下回去定當重罰他,王某人便不再叨擾,告辭。”

說完,他向華娘拱了拱手便率人退了出去。

待來到大街上,之前被傷了的那人立即問道:“王家主,剛剛為何……”

“你是不是想說為何在煙雨閣中對華娘那般恭敬?”其餘人一齊點點頭,這也正是他們心頭的疑惑。

“我與華娘相識多年,她本身便有不俗的本事。這五年來煙雨閣不管蘇州事,我王家藉機迎頭趕上,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更何況煙雨閣本就是甦醒著的猛虎,無人能知其暗地裡已到如何地步,還是不要惹起兩家的不愉快才是。

唉,更想不到的是連‘夜雨聲煩瑾無意’也加入煙雨閣。”

王道燃不禁感嘆,心中慶幸自己方才醒悟及時。

“瑾無意!不……不可能吧!”王道燃身後幾人瞪大了眼珠,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