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炙烤著大地,

然,前方群山上樹木稀疏,遠看去所有的樹似枯死了一般,連一片葉子都沒有。走近了方才看清是新芽始冒,大概是位置偏北且地勢頗高之故。

群山之間,一座金碧高樓異常醒目,山道上還可見著絡繹不絕的行人。人群中有的衣衫簍縷十分困苦潦倒,有的華衣加身十分貴氣,此行,或求助或答謝。

此地乃劍門的所在了。

一輛馬車急急進山,還好劍門將山路修得寬闊且平坦,不然以車伕急切趕路的心性,馬車怕都會被顛簸散架,指不定還能撞著上下的轎子或行人。

山風吹過,還隔著老遠便見到行人紛紛掩口息鼻,目光驚疑瞧著急馳過的馬車,但馬車被遮蓋的嚴嚴實實的,看不清真切。

車伕對他們責備的目色不加理睬,揚鞭驅馬趕著完成他的任務。

馬車遠去,行人才鬆開口鼻,大口吸著新鮮空氣,可聽得他們埋怨。

“這什麼東西,好臭。”

“這人有病吧,拉著如此濁物也不掩蓋住,真晦氣。”

“這麼臭的東西還著急送往山上,好生奇怪。”

原來是被臭氣燻的,難怪路人老遠就掩住口鼻避開,抱怨幾句實屬正常。

“停車,你是何人?”一位劍門的弟子見飛奔的馬車頗為可疑,立即喝止。

車伕緊勒韁繩,馬兒叫喚一聲蹬蹄停下,車伕將鞭子放置一旁,翻身下車,急切道:“這位爺,有人託送東西給劍門的。”

那位弟子當即喝道:“混賬,何物如此臭氣熏天,還吵嚷是送給本派的,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車伕心下一個激靈,撲通地跪在地上,哀聲道:“小的句句屬實,小的這兒還有一封給貴派的信件。”

“是何信件,還不趕快取來。”

劍門的弟子盛氣凌人。

車伕生怕得罪了對方,急忙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雙手顫抖遞過信封,道:“就是這封信。”

那名弟子接過,餘光一掃,瞧得‘張崆兄親啟’幾個大字,本欲發作的怒氣登時斂住,沒好氣道:“你且先在此候著。”說完匆匆離去。

峰迴路轉,已是人煙罕至,原有的小道也基本被野草吞沒。真是奇了,此地卻是草長鶯飛,綠意盎然。

大樹旁,小亭中,兩位中年男子對坐品茗。

一人道:“張師兄,不知八月中秋之邀,您是何看法?”

張崆道:“此前聽聞鳳閣和神風門之人前來請求聯合,過了不久又收到玉鼎金函和太叔密令,後面這兩樣東西不可違抗,還是得去。不過,童師弟心中應該早有決策才是。”

童承笑道:“依然逃不過張師兄的法眼,只是他們所言為對付魔頭及其黨羽,而自從多年前那件事之後,已經鮮有聽聞魔頭的訊息,這聯合……”

張崆打斷,道:“看來童師弟近來很是健忘啊。”

童承問道:“哦,師兄何出此言?”

張崆一字一字說道:“隋鳳門,還有藏雪峰。”

“師兄的言下之意是……”

“對,對付邪魔歪道正是我等傳承的精神,太過保守會錯失很多機會的,童大掌門。”

“師兄又取笑我了。”童承拱手道,“如今我劍門人才匱乏,師弟是擔心……”

張崆感慨道:“當年師父選你當掌門是對的,因為你思慮的遠比我多,全面且周密,哪像我急性子一個。”

童承搖頭道:“非也,張師兄過謙了,師兄是深藏若虛。師父當年也時常囑咐我,遇到大事多與師兄商討呢。”

張崆深意地看了童承一眼,展眉笑道:“哦,還有這事。我這個頑劣之徒,在師父眼中居然也有好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