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林縫,看到衝畈上漸漸隱去的戰友的身影,宗濤神色有點黯然,

宗濤忽然舉起手,緩緩揮動,喃喃道:“十弟,老丁,再見了,”

劉松張大牛和三喜互視,心裡也很不好受,

斯人已遠,今生只怕再無相見之日,他們都作了最壞的打算,

方小兵安慰道:“只要避開鬼子的轟炸,就能轉守為攻,狠狠打擊鬼子,”

方小兵得丁大勇授意,不放過任何可以勸解的機會,

宗濤淡淡一笑,說:“聚義廳議事吧,”

五個人轉進聚義廳,

溜了一眼牆上眾弟兄的靈位,宗濤忽然心情輕鬆起來,兄弟聚首,不拘陰陽,仍是一支鐵軍,

宗濤回過身來,正正身子,掃視在座的人,拿出自己的設想,

“此次作戰,集中兵力,只作兩線出擊,其餘隘口,以地雷作為防線,殺傷鬼子,”

三喜驚道:“那不是讓鬼子長驅直入,”

宗濤冷笑一聲:“我料鬼子吃盡地雷苦頭,不敢過於託大,必有顧忌,所以沒有防守的地方,鬼子更小心謹慎,”

張大牛輕輕點頭,這個分析很有道理,

宗濤又說:“兩隊具體分工,一隊引山口一夫進入山腰大洞,另一隊則使用所有的擲彈筒寨頂阻擊,不惜打光所有的炮彈,”

劉松道:“左右兩翼威脅山洞,不設防線,”

“不必,我們兵力不足百人,分散太開,不能給鬼子重擊,”

方小兵叫道:“怎麼不足百人,我們還有五十多個隊員,”

宗濤板著臉說:“老方,在我們山寨,我說的算,你們西山接應,若有弟兄撤出,立即帶走,”

方小兵剛要爭執,劉松說:“對,九弟說得不錯,你們如服從軍令,可以留下來,否則請立即下山,”

為不使梅河抗日的種子遭到毀滅性打擊,劉松和宗濤意見完全一致,

方小兵不敢吭聲,這個當口上他知道,宗濤和劉松說得出做得到,

三喜問:“這樣不是兩翼大開,”

宗濤沉穩地說:“沒關係,傾盡山寨地雷,大布地雷陣,”

原來宗濤使不少弟兄設雷,只是唱一曲空城計,

三喜說:“那好,我去操縱擂木滾石,”

張大牛嘿嘿一笑:“十二弟,鬼子飛機轟炸後,這些明顯的防禦系統,必將盡毀,”

宗濤盯著張大牛,心裡暗喜,張大牛能悟出這一層,確實非常人見識,

“不錯,所以其它的完全不予考慮,只在防空洞裡蹲守,轟炸過後,立即迎敵,”

說了半天,宗濤沒點明誰引山口一夫進洞,誰山頭阻敵,劉松沉不住氣,

“九弟,兩隊如何指揮,”

方小兵也緊張地望著宗濤,宗濤的用心張大牛已對他透露,只要進入山洞,必與山口一夫同緊於盡,

宗濤艱難地抬頭,在劉松等人臉上緩緩掃過,四個人必分兩隊,可是讓誰和他一起誘山口一夫進洞,卻是難以抉擇,沒有一個兄弟是怕死的,

宗濤打了個哈哈:“還象以往一樣,我和大哥各領一隊,”

劉松沉著臉大聲說:“那好,我和七弟引山口一夫進洞,”

三喜大急,張大牛頻頻點頭,

宗濤冷著臉說:“大哥,別忘了我是義勇軍隊長,”

劉松提高聲音:“你這話什麼意思,”

宗濤說:“改組義勇軍,是經過你同意的,軍事上我說的算,戰術配置上,我有絕對的決定權,”

劉松鐵著臉:“那你怎麼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