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繼成遺體擺放在聚義廳,宗濤傳令全體弟兄戴孝。一時間山寨上下哀聲一片。

宗濤和劉松等頭領輪番為高繼成清洗。弟兄們含著眼淚,為他換上新衣。三喜拿出平生之學,細心為高繼成整容。

靜靜躺在聚義廳裡的高繼成,神態非常安詳,面容栩栩如生。侯小喜瞪著眼,一眨不眨地望著高繼成。

宗濤肅穆拜了一拜,哭聲道:“六哥,只怪九弟無能,不能救你‘性’命!”

劉松忙扶起宗濤,也是淚流滿面。

“九弟,六弟能魂歸山寨,你功德無量。你這番苦心,六弟泉下有知,必感‘激’不盡!”

此時,眾弟兄都明白宗濤的良苦用心,不忿的弟兄收斂憤懣之‘色’。

眾頭領都為高繼成守靈,宗濤已傳令請高繼成的遺孀。

悲憤之後,宗濤緩過神來。

“大哥,山寨防守如何?”

劉松說:“已做好全面應對,弟兄們都枕戈待旦。”

宗濤想了想說:“我擔心山口一夫賊心不死,可能趁機攻山。三哥,快派弟兄隘口處佈雷。”

馮漢民剛要起身,陳子青忙說:“已按大哥吩咐,各處隘口雷場佈置妥當。”

宗濤向劉松投過嘉許的目光。劉松淡淡一笑。

“九弟,這幾個月來,我在你身上學到不少。”

山寨鼎盛時十二個頭領,如今只剩下九人,眾弟兄黯然神傷。

侯小喜啜泣著說:“六哥,你死得太冤!殺鬼子的好漢,竟沒抓到一個墊背的。”

眾弟兄一凜,不約而同看上宗濤。宗濤緊繃著臉低著頭。

以殺鬼子為己任的高繼成,空手歸西,誠為遺憾。

宗濤忽然抬頭:“渡邊現在怎麼樣?”

劉松苦笑一聲:“這傢伙還是茅坑裡的石頭。”

宗濤咬咬牙。“十弟說得不錯,六哥臨死前沒殺鬼子,我們就用渡邊的血祭奠六哥的英靈!”

劉松微微有點吃驚:“渡邊不是一面擋箭

牌麼?”

宗濤輕輕搖頭:“此一時彼一時也。現在山口一夫只怕也放棄了渡邊。鬼子對武漢進行合圍,戰區也有通報,鄂東日軍現在要對各抗日武裝實施殘酷打擊,渡邊留著無用。”

李二虎吼了一聲:“好,我明天親自送狗日的渡邊上路!”

宗濤沒有反對,又對劉松說:“大哥,明天六哥出殯,任何人不得進入山寨,除非游擊隊的客人。”

宗濤估計山口一夫不發兵進攻山寨,必派老白這種‘奸’細打探訊息。現在宗濤已經有了收拾這些‘奸’細的想法。

“九弟放心,我會安排下去。”

何大山忍著心痛問道:“隊長,六弟怎樣入土為安?”

“用我的棺木吧。”

上次宗濤假死所做的棺木還在,何大山就是這個意思,卻怕不吉利,不敢直言。

“好,我安排弟兄,待弟妹瞻仰遺容後,立即入斂。”

五更時分,一陣悽愴的哭聲直入聚義廳。宗濤等趕緊迎出‘門’。十幾個弟兄護著站立不穩的蘇桂香上了山寨。

宗濤急忙跪拜於地。眾弟兄全部下拜。

蘇桂香大慟之時沒忘禮節,忙喊起身。

蘇桂香闖進聚義廳,看到高繼成的遺體,和身撲上,哭得天昏地暗。眾弟兄陪著不停地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