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沒爬上東山,宗濤便帶著百多個弟兄下山,何大山也隨隊下山,卻在山腰折進山‘洞’。

山寨裡,石國權和十幾個弟兄整理道具,準備出發。

三喜和幾個挑選出來的確弟兄穿著常人的服飾,間雜其間,不時向北排石屋看去。

老白住宿的房子前,何大山的兩個徒弟也焦灼地轉悠。屋裡的傢伙似乎很安逸現狀,吃過遞進去的飯菜,竟沒什麼表示。

太陽漸漸躍上林梢,綵綢一樣的霞光把層林盡染,蔚為壯觀,鳥雀啁啾地叫,林間穿梭,一派祥和氣氛。

寨屋前的場地上,二十來個男男‘女’‘女’,仍不急不徐,有條不紊地擺‘弄’道具,似乎並不急於下山。

於萬立獨坐聚義廳,心事重重,眼睛半睜不合。外面的動靜他毫不理會。

幾個‘女’人嘻嘻哈哈,湊上前,幫著整理道具。魯冰‘花’滿臉‘春’風,眼‘波’流盼,手上不閒,口中不時甩出一串歌聲。也是黃梅小調。

金鈴笑道:“看不出,五嫂嗓子真不錯。”

魯冰‘花’面上一紅,啐了一口,不過卻抿著嘴樂。何大山看上去五大三粗,卻是個知疼知熱的人。魯冰‘花’心情舒暢,這段時間調養得很好。

白如馨也臉上‘春’‘花’綻放,好不容易又有一次下山的機會。

老白終於擋不住外面的‘誘’‘惑’,忍不住探頭張望。

何大山的徒弟聽到響聲,忙一本正經擺個姿式。他們已暗中受命,所以並不制止老白的動作。

“兄弟,他們這是幹什麼?”

“下山演出。”

老白訕訕一笑:“他們不打鬼子啊?“

一個徒弟輕蔑地說:“都是山寨白養的,手無縛‘雞’之力,還能打鬼子?”

這話是宗濤教他們說的,老白必回去向劉其山和山口一夫學話,把戲班偽裝成純粹的娛樂團體,為戲班以後開展工作投放煙幕彈。

老白瞅了一會,暗暗點頭。這些人稀鬆平常,根本不象經過特殊訓練。

“那麼隊長他們呢?“

“都下山了。”

“打鬼子去了?”

何大山的徒弟輕輕點頭。

老白眼珠轉了一轉,央求道:“兄弟,我想出來轉轉,屋裡太悶。”

何大山的徒弟現出為難的神‘色’:“可是隊長吩咐,保護你的安全要緊。”

老白笑道:“兄弟,山寨什麼地方?鳥都飛不過來,安全得很,再說還有你們守著。”

何大山的徒弟認真想了一下,說:“這種站崗的滋味還真不好受。不過白大哥,你只能在營房附近轉轉,不能下山。否則我們沒法‘交’待。”

老白眉開眼笑:“好,好,兄弟,如果我踏出山寨一步,你一槍崩了我。”

“白大哥言重了,你是隊長尊貴的客人。好,白大哥只要不讓我們為難就行。”

兩個徒弟相視一笑,吹了聲口哨,閃到一邊。

老白伸著懶腰,徑直走到戲班面前。

石國權受命故意磨蹭,看到老白過來,裝作不知。

老白專往‘女’人堆裡湊。三喜溜見老白的手上有一顆碩大的戒指,這倒是昨天沒有發現的。

這個戒指不是金質,純銀,白得亮眼,戒指面上有一個圖案,廖廖幾筆的雕工,形態卻栩栩如生,象貓又象狗。

老白似乎故意炫耀,一邊沒話找話,一邊擺‘弄’手勢。陽光下,戒指反‘射’著光澤。

老白這種虛浮作態,金鈴嗤之以鼻,魯冰‘花’沒拿正眼看。

倒是白如馨盯著戒指愣了一會神。

“這位大哥,戒指‘挺’不錯的啊。”

老白笑道:“這個可是我的祖傳,我娘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