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久了,大院裡確實透著股陰森森的氣息,可能,死神早已經光臨了寧和城的每一個角落了吧。包括這個大院,看起來也是那麼的死氣沉沉。不免讓人寒顫連連。

風總是要止不住地起雞皮疙瘩,直覺告訴他,這個地方,讓人不安,果然他的直覺真的堪比女人的第六感啊!這個地方,待久了肯定能讓人樂極生悲!至少,他是真的這麼認為,所以,他不斷催促著竹月繼續前進,快些燒了這些屍體的好。

以往執行過不少任務,他們兩人,都可算得上是莫睿笙身邊真正的心腹。死人見過不少,要說真的,他們的手,早已經太不乾淨了。沾染了太多鮮血,想洗……也洗不掉了。只是,他們問心無愧,因為他們所殺的,要不就是十惡不赦,要不就是貪財貪色,見利忘義之徒,總之,都是該殺,該死之人。

卻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像是活見鬼了一樣,第一次,大白天的,害怕起一個沒人居住的院子起來,要是說出去,反倒貽笑大方了,想也是,是被那些屍體引發的氣氛,從而帶給自己的心理壓力導致的吧。

風這樣拼命地,不斷地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深呼吸深呼吸!

“走吧,別磨蹭了。”竹月看他閉著眼睛呆在原地,傻愣愣站在那裡不知道在幹嘛,催促他道。

大院有兩條通道,左右兩邊各一條,右邊那條偏窄一些,有種林蔭小道的感覺,左邊那條則相反。竹月記憶不錯的話,現在看到的還只是大院的冰山一角。左邊的那條是通往大院的一個大堂的,看樣子,以前這戶人家招待客人什麼的或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估摸著就是在那座大堂舉辦了,依稀記得,大堂擺著不少材質不錯的椅子,專供客人們坐的吧。主位上的座位則相對更有派頭些。其他的細節,竹月也不太清楚了,只是簡略看了幾眼,記住了大堂的大概情況而已,畢竟,大堂的一切和他沒什麼關係,他也沒那麼多好奇心。

右邊那一條路鋪滿了鵝卵石作裝飾,不過等會可能對他們推拉板車會有一定的阻礙。其他的倒看上去還真有點樹林石子路的氣氛,雅緻得很,可惜廢棄了,估計主人奴僕都卷著錢才逃命了吧,人在緊要關頭,又怎麼還會去注意這種不利於他們保命的東西呢?右邊的路相對較長一些,筆直的,直接通往後山,後山相對複雜些,一共有幾個分叉口,不過還好竹月對哪條路能到達焚燒的地方記得一清二楚。

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路線,確定了方向,避免了走彎路,也算是節省了不少時間吧。隨後,竹月自信滿滿:“走右邊那條路吧。”

“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跟著我走不就行了,我又不會坑你,走吧!”

也不再管風要說什麼了,竹月自顧自地走到板車後面握住木柄,等著風走過去拉車。

風卻更想走左邊的路,因為那看起來更寬敞些,也相對更安全些。他本來躍躍欲試,卻被竹月強硬的命令給鎮住了,全身像被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一樣,不過考慮到還是竹月對這裡比較熟悉,畢竟他早已經勘察過這個鬼地方了,自己也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這可是關鍵時刻!

兩人說走就走,如竹月所料,路上真的到處都是鵝卵石。

兩人走的很慢,因為鵝卵石動不動就卡住板車軲轆,兩人推個車搞得東倒西歪的,再這麼下去腳都要扭斷了!

原本還以為這家的主人挺閒情雅緻的,現在這個想法簡直大錯特錯!這根本就是用來防賊的吧!

索性這條路還沒有到達喪心病狂的地步,儘管兩人心中早已經將這鬼地方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但就是這種一邊罵一邊走的功夫。這路到底還是走完了。

一路上,他們哪還顧得上去欣賞其他?唯一的感覺只是,腿!一定腫!

石子路的盡頭,是意料之中的一座假山,看起來和普通的也沒什麼兩樣,可誰又知道,藏匿其中的別有洞天啊。

“竹月,你說的爐子,就在裡面?”風伸出手,指了指假山。

身後的成堆的屍體早已經引來了一堆蒼蠅,時不時飛到屍體上飽餐一頓,嗡嗡嗡的聲音聽起來真煩人。

灰頭土臉的竹月,礙於手上的手套全是血和灰,總不能把粘在臉上的髒東西弄掉,搞得渾身都不舒服實在難受得很,他聳了聳身體,雖然這個動作作用並不大,但至少讓他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了不少。

“嗯!我記得就是這後面,拐幾個分叉口就到了,也不算多隱蔽。”

竹月抬頭仔細看著假山,恨不得將它的模樣刻在腦海裡。

風向前走了一小步,也觀察起假山來:“那咱們快進去吧。”

“等等,你沒看到嗎,這假山將路遮擋的嚴嚴實實,要換做平常,過去也就過去了,不過彈指間的事兒,可是現在不同,咱們可還扛著這些要命的傢伙呢,躍過去那肯定是痴人說夢了,我猜想,這假山說不定有什麼機關。不然,這家人又是怎麼進去的呢?”

竹月的一番解釋又讓風頭疼不已,顯然這眼前又出現了一個難題。他一臉不耐煩:“嘿!我就納悶了,燒個屍體怎麼就有這麼多事兒啊?!這這這,好端端又給出了道謎題,你說說,這,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嘛!要按我說啊,住這裡的就活該病死!誰叫他們整天心思那麼多,自己家還設定機關真是無聊!”

“把板車放那兒吧,然後快點過來幫忙找。你就算在那裡發牢騷解悶,有用嗎?還不如別費口舌,省點力氣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