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寧姝取出針囊的時候,謝雲燼就不喜歡了。

“莫非真要施針?”

寧姝壓低了聲音道:“為了不讓郡主起疑,施針是必須要施針的。”

她來到桌案前,將針囊緩緩開啟,取出了一根銀針。

銀針在光的反射下,散出一道閃亮的寒芒。

謝雲燼幽幽的道:“我的病豈是施針就能好的?”

寧姝笑了笑,“施針治療的並非你的失憶症,昨夜你與玄風打鬥之時,玄風看出你似乎經脈有些堵塞,我來為你通脈絡。”

謝雲燼的武功深入骨髓,即便失憶,遇到危險時,身體的反應還很誠實。

與玄風對決的時候是他第一次運轉內功。

如寧姝所說,體內確實感覺有些堵塞。

謝雲燼將信將疑的望著寧姝那張惹人厭惡的臉,問道:“那我要如何?”

“趴在榻上,褪去衣衫。”

謝雲燼還心存疑慮,但也只能乖巧的走向床榻,褪去了上杉。

寧姝看著他的動作,不自覺的莞爾。

當初在小鎮客棧時,他也是如此做的——

寧姝來到床榻邊緣坐下,開始為他施針。

腰間白皙的肌膚上,一塊手掌大小的淺褐色疤痕赫然入目。

寧姝眼皮微垂,心疼的看著那塊傷疤,手指輕輕覆了上去。

冰涼的觸感在腰間來來回回,謝雲燼緊閉的刷冰眼忽然睜開,他側頭看了眼寧姝的身影。

寬大的袍子遮住了她的面容,可這幅場景卻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尤其是腰間那絲滑膩的感覺,令他很是享受。

寧姝或許太過認真的看著那道疤痕,竟沒發現有一縷髮絲輕輕的垂落,若有似無的撩撥在他背部的肌膚上。

謝雲燼腦中轟然一響。

這個感覺……他十分確定曾經一定擁有過。

不顧背上的銀針,謝雲燼忽然起身,反手抓住了她的皓腕。

“為什麼?”

寧姝被他的舉動驚得一愣,眨了眨眼道:“什麼為什麼?”

謝雲燼這時才發現她的雙眼中蒙著一層淡薄的霧氣。

她,好像要哭了。

真是個嬌弱的小女子!

謝雲燼連忙鬆開手,淡淡道:“為什麼我剛剛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不是你曾經也為我這樣療過傷?”

寧姝生花一笑。

她清楚他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有一些記憶深刻的場景,在他心中應該是多少會留些印象的。

微微點頭,寧姝收拾著針囊,偏著頭好似在回憶過去。

“是的,你腰間有一塊巴掌大的傷疤,那是你我最初相識的時候,你為了救身在大火之中的我,而被房梁砸中所留下的。”

那件事情好像才剛剛發生沒多久,又彷彿過了一生一世。

寧姝黯然神傷。

謝雲燼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一個場景。

一間昏暗的房間裡,一個身著粗布灰衣的妙齡少女,正在如同方才一樣,坐在床榻邊緣,手指輕輕的觸碰著他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