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寧姝確定自己身在連府,否則光看眼前大長老與巫檀對連府熟知的程度,還會以為自己現身苗疆了呢。

大長老落座後,漸漸發現了寧姝的不同。

她心底深處萌生了個想法,或許這個想法荒謬至極,但唯有這個解釋能夠說明寧姝為何能對她們的蠱蟲免疫。

她強裝鎮定的望向寧姝,手卻悄悄握緊了。

“你有永珍蠱?”

“不可能!”巫檀率先反駁道。

雖不理解寧姝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連府,也不明白為什麼大長老會在她的手上受傷,可永珍蠱這種幾乎被苗疆神視為神聖的蠱蟲,怎麼可能會在一個祁國女子的身上出現?

巫檀看了一眼寧姝,那種奇妙的感覺又來了。

她的面相明明與巫月相差十萬八千里,性格也比愚蠢的巫月要精明很多,為什麼她的腦海裡總是有意無意的會浮現出巫月的臉?

寧姝平靜的坐在那裡,淡漠的垂著眸子,眸色裡彷彿藏著什麼意味深長的東西,“大長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若是答案能讓我滿意了,我便為大長老解惑。”

她根本不給大長老斟酌的機會,直接問道:“巫王在哪?”

大長老神魂一震,設想過寧姝會問她為何會揪住寧姝不放,卻萬萬沒想到寧姝會提及巫王。

不過巫王的行蹤在苗疆來說根本不是什麼秘密,大長老強忍腹部傳來的痛感,鎮定的道:“巫王自是在閉關之中,不知夫人為何會對巫王感興趣?”

“前任聖女的死,巫王可知曉?”

師父是她最後的底線。

她可以接受大長老和巫檀的背叛,但心底裡卻不敢想象那個始終對自己溫柔以待的師父會將她視為棋子。

大長老搖搖頭:“不曾,巫王一直在閉關,聖女的死亡事發突然——”

“事發突然?”寧姝聽到師父一直在閉關,懸起的心稍稍放下,唇角輕提,“堂堂聖女說死就死,還真是突然的很吶——”

“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你認得她?”巫檀驅散了心中那一絲不切實際的想法,橫豎看寧姝不順眼,反正眼前已經被寧姝發現了她們藏身於連府,寧姝,今日走不了了!

故而,巫檀在心裡把曾經對待巫月的厭惡也附加在了寧姝的身上,一改淡雅的人設,尖聲質問。

寧姝的臉上平靜異常,淡漠的看著巫檀失去理智的模樣,心中感慨萬分。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巫檀。

“聖女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她緩緩起身,走向巫檀。

苗疆聖女,曾經與她來說是身份的象徵,是尊貴的地位。

現如今,要親口說出這兩個字來,卻充滿了無盡的諷刺。

一屆聖女,身懷永珍蠱,本應繼承巫王的權力。

然而到最後,她連真正的死因都不知曉。

連真正的敵人都不認得。

寧姝停在巫檀身前一步之遙的位置,清澈的眸光好似深不見底的秋潭,隨意的瞥向大長老的面容上,“聖女的死,是否與你們有關?”

“老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