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尚書風風火火的趕來,的確有很重要的事。

甫一進門,便開門見山的道:“殿下,殿下可知謝雲燼在禹州尋回了一個名冊?”

“哦?”四皇子對此倒是一無所知。

他詫異的看著連尚書額頭上佈滿的細汗,問道:“難不成名冊上有舅父?”

“那倒不是。”連尚書連連擺手,“我也是剛剛得知的。”

名冊記載的都是些六品之下的小官員,若記載了連尚書的名字,那今日的中秋宮宴說不定就是他的葬禮了。

“那舅父為何如此緊張?”

“哎。”連尚書連連嘆氣。

名冊記載的人官職雖小,但有眾多是他的人。

或者說,是那些人曾經付上了不少的錢財給連尚書,求得仕途通順。

連尚書當時怎麼也沒想到,那些人之中竟然有七成是詢王的人。

今日宮宴完畢,他回府後點查各地官員送來的厚禮,才發現有很多人的禮單空缺。

稍加調查了一番,得出了結果卻驚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聽說謝雲燼和禁衛軍向統領已經把那些人都抓進了大理寺,微臣就怕——”

嚴刑逼供之下,他們若說出詢王還好,萬一將苗頭引向了連尚書,那可就滿盤皆輸了!

畢竟,他身上也有著不少的秘密。

四皇子面色倏地冷了下來,“舅父糊塗!用人之前為何不好好調查一番?”

“殿下恕罪!”連尚書真的慌了,在這個節骨眼上,誰若是和詢王沾一點點的邊,可能都要落得個叛賊的罪名,最後成了滿門抄斬的下場。

更何況他位居一品尚書,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皇帝若發現他與詢王有勾結,不止是他,蓮妃、四皇子,理所應當的會被皇帝認為是同黨。

“在用人之前當然是細細調查過的。不過,有些人連面都未曾見過,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舅父若真如此想,就不會在深夜來皇子府了!”四皇子冷冷的懟了連尚書一句。

面沒見過又何妨?

連尚書收了他們的銀錢是鐵一般的事實!

他們當真是寧死不屈的詢王死士還好,就怕他們之中有幾個帶腦子的,將矛頭直指連尚書!

以父皇多疑的性子,即便他皇子的身份還在,但連榮吏部尚書的官銜,很快就會易主了。

那他最強勢的後盾也倒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連尚書急得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他坐立難安的看著四皇子,滿臉愧疚的神色。

四皇子深邃的目光望向窗外,凝思了良久才幽幽道:“除了讓人開不了口以外,別無他法!”

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雖然連尚書是真的“清白”,只收了他們一些銀錢,並沒有勾結詢王。

但,只要有一人開口指正,皇帝的心中就會埋下一個懷疑的種子。

連尚書也深諳其中之道,問向四皇子:“可大理寺的齊承安平日裡就油鹽不進的,最近還跟謝雲燼打得火熱,這要如何進入大理寺殺人啊?”

四皇子眉頭皺得越來越深,“找個清白的人出面,去接觸一下江湖上的人。”

“對了。”連尚書忽然醍醐灌頂,“殿下覺得苗疆的人如何?”

四皇子緩緩搖頭,“苗疆的人雖有些手段,但是她們人太少了,恐怕人還沒殺光呢,就會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