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寧姝迫不及待的換了身乾爽的衣裳。

蜷著身子坐在小凳上整個下午,後背直勾勾的頂著烈陽,整個人都要曬成人幹了。

這時謝雲燼也回到房中,黝黑的面色變成了紅紫色的暗沉,寧姝氣不打一處來的質問道:“老爺可喝好了?”

謝雲燼當即入戲,“曼娘這是怪老爺沒有陪好你了?”

寧姝白了他一眼,“你喝著美酒的時候可有想過我身在何地?”

謝雲燼大步上前環住了她的腰肢,抬手用指腹輕點著她額頭上的香汗,柔聲笑道:“夫人辛苦了,我已經確定張郡守是要殺我的人了,接下來只要等待時機,找到名冊,我立即帶夫人離開這個鬼地方。”

寧姝被熱出了一身的火氣,推開了謝雲燼,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先不說這,我有些新的發現。”

“哦?”謝雲燼也褪去了外衫,慵懶的坐在她的身旁,“發現了什麼?”

寧姝將在亭子裡聽到的一切說給謝雲燼,最後問了一句:“所以京都裡還有沒有別的大事發生?”

如果有,那她的猜測就要推翻重來。

如果沒有,那陳大人入京就鐵定與官銀有著莫大的關聯。

謝雲燼一邊聽著她的話,一邊運轉內力逼散了體內的酒氣。

他皺眉凝思,“可官蜀安侯的官銀是藏在江南,都已經被朝廷發現,他就算入京也無濟於事啊——”

“或許,”寧姝深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或許他們處理的並不是蜀安侯私藏的那一批呢?”

那批官銀是突然被發現的。

清點出來的數量已經上報給了皇帝,其中還是謝雲燼和齊承安親自完成的。

要想做手腳,委實難於登天。

但驚弓之鳥的這隻鳥,未必只有蜀安侯一人。

其他手握官銀的人會不會被蜀安侯的敗露而心虛的轉移官銀,或者去視察一下官銀還在不在藏儲的位置?

謝雲燼捏了捏眉心,“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不過有一點他非常確信,張郡守的手中定然也有一批當年的官銀。

這是馬大當家的親口承認的事實。

或者說,那批官是銀在詢王的手中。

寧姝微微頷首,面色凝重。

“其實不管如何,找到名冊才是最主要的。”

名冊上記載的人不僅僅只是詢王一派,究竟誰是詢王在京都中的眼線,屆時就會水落石出了。

謝雲燼忽而和煦一笑,“夫人真是我的賢內助,夫人的發現比我調查來的事情還重要。”

他雖逼散了體內的酒氣,但血液裡多多少少還留著酒氣,整個人也帶著迷離的醉態。

“讓為夫都不知該如何感激夫人好了。”

說著,他緩緩湊向寧姝,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她的香肩上,“來,讓為夫好好伺候夫人。”

寧姝:……

她正欲怒斥謝雲燼,卻聽謝雲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不可拒絕,外面有人來了。”

寧姝:???

門外確實來了人。

詢王派人來問趙老爺可有順利找到廂房,玄風應付了過去。

那人還想進屋親眼見見,房門內卻忽然傳出一陣女子的驚嗔聲。

抬頭看了看西邊還沒落盡的日頭,那人心領神會的笑了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