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兒臣不記得放在哪裡,可能要回漣漪宮找找——”

六公主手足無措的跪在地上,目光飄忽不定,語氣裡盡顯心虛。

皇帝的面色漸漸暗沉下來,御書房的空氣裡驟然掀起了一陣陰寒的氣浪。

六公主沒有瞧見,自當也沒發現皇帝的面色變化。

還在語無倫次的解釋著:“就算沒找到,說不定是被人偷了去,嫁禍給兒臣也說不定啊!”

“住口!”

皇帝怒到極點,猛地起身,指著六公主剛欲教訓幾句,他的視線忽然一花,踉蹌的坐回了龍椅上,單手扶著額頭來穩定心神。

“陛下!”

謝雲燼與齊承安齊聲喚道。

齊承安立即上前扶住皇帝,關切的檢視他的情況。

謝雲燼則立即衝了出去吩咐季公公找陳院首來御書房。

季公公連忙照做。

一時間,所有人都亂做一團,唯有六公主戰戰兢兢的跪在一旁,趁亂穩定心神,捋著事情的經過。

陳院首揹著一個大藥箱,急急忙忙趕來御書房。

謝雲燼和齊承安都退後,為陳院首讓出了位置。

六公主見狀,小聲道了句:“父皇既然龍體欠安,兒臣就先回漣漪宮,等待父皇再次傳喚——”

她垂著頭,一邊說著,一邊退後。

誰知剛挪動了沒幾步,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從頭上方傳來。

“公主殿下且慢,有件事微臣還想向公主殿下求證,那日公主殿下約石姑娘出府,既然沒有成功,為何還要非殺蘇公公不可?”

“本宮沒有,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六公主眼神中閃過一絲慌張,她對待謝雲燼的時候倒是有些膽量正視他的雙眼。

然而,就是這一眼,她的心神又陷入了一種難以自拔的糾結當中。

眼前的人是她默默愛慕了多年的人啊。

他怎麼可以用如此冰冷的眼神和無情的語氣來質問自己?

謝雲燼背對著光,整個面龐籠罩在一片陰影下,倍顯薄涼。

“公主殿下可以否認,只要陛下一聲令下,徹查整個皇宮的人,相信找出一個遇見過公主賞賜蘇公公荷包的人並不難。”

“微臣斗膽猜測,公主殿下是在蘇公公的口中得知了他即將去往石府,便將計就計,引誘石姑娘出府,最後的意圖自然是想將殺人的罪名安在石姑娘的頭上!”

“你胡說!”

六公主歇斯底里的衝謝雲燼怒吼一聲:“謝大人,您莫不是要把本宮與懷柔那個小賤人相提並論吧?”

“放肆!”

皇帝的精神只是有些萎靡,並未完全的暈死過去,他猛然抽出被陳院首按住的手,指尖顫顫巍巍的指著六公主喝道:“來人,將這個逆女押入宗人府!”

護衛們蜂擁擠進御書房,顧不得看清狀況,連忙押著六公主走出門外。

“不要啊父皇,您聽兒臣解釋,兒臣只是一時糊塗才提到懷柔的,兒臣——”

純妃派來的小太監躲在角落裡,眼睜睜的看著六公主被帶走的場景,還有她悽慘的求饒聲,嚇得拔腿就跑。

吵鬧的氣氛終於安靜下來。

皇帝幽幽的目光掃視著眾人,最後落在陳院首的身上。

“如何?”

陳院首恭敬躬身,“陛下近日操勞過度,怒氣攻心才會如此。切忌思慮過重,頻繁的眼花容易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