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銅錢隨風飄蕩,在新墳的周圍環繞。

墳前跪著一個麻布的女子,正在燒紙錢,她身旁放著一個匣子。

葉青取出一串金山銀山,並著一摞子紙錢。

默默的蹲在那簡陋的石碑前,一張張的丟進去,帶起一蓬蓬的火和灰。

散亂的紙錢和著風被捲起來,往遠方飛去,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安息吧,願你能去一個無憂的地方。”

“這是我家小姐留給姑娘的東西。”

葉青開啟一看,是寫著自己名字的地契,是那夜風二孃嬌羞的說自己要隨主人去京城的時候。

葉青以為她在開玩笑,原來那個時候她就孤注一擲了啊。

她輕輕的將匣子合上,往那侍女的懷裡一塞。

撫摸著風二孃幾個字,轉身就離開了墳場。

這世間有太多的苦楚,也許離開了也是一種解脫呢。

這個大庸朝,從她來到的那一刻起,彷彿就沒有一件值得讓人開心的事情。

寄了車子,葉青揹著揹簍行走芙蓉鎮的街頭。

只覺得這暖意融融的春天,就像一座冰窟一樣,將她,將風二孃,將李氏,都困在其中,想掙扎卻無法自拔。

路過張大夫的店,正有人在看病,葉青默默的坐在那裡等。

恍惚間彷彿又看到風二孃,撩開帷帽的輕紗,清凌凌的對著她笑。

許久,她聽到張先生叫她,才恍然回神。

“先生,這果子就是提煉那神仙水的,先生給個價吧。”

張先生是見證過葉二孃的那張臉怎麼在短短的兩天內就恢復如初的,自然知曉這果子的好處。

“這果子老夫竟從未見過,敢問姑娘從何而得?”張先生脫口而出,隨即就意識自己說錯了話。

正要道歉。

“朱顏果,這東西很難得,榨汁,可做美容聖品,內服可解毒。”

葉青淡淡的道。

“那姑娘……”

“我需要錢。”葉青淡淡的道。

半刻鐘後,葉青頭戴著草帽,匆匆的往車馬行趕去。

交了牌子,領了驢車。

一個高高瘦瘦的人擋在了驢車的面前。

這人她認識,是秦元明,一個被她救了,還上門送了果子的人。

一個連謝謝都沒說一句的人,連果子錢都沒付的人。

今日的秦元明與往日分外不同。

葉青抱著胳膊,一臉的狐疑。

這秦元明不是一向孤高畫質冷的嗎,怎麼今日這副打扮。

“那個,你那個紅果子,還有嗎?”

秦元明撓了撓後腦勺,整個人沒了往日的雲淡風輕,透著一股子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