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捷報頻傳:吳王與范陽王在襄邑夾擊晉軍,斬首三萬多人;前秦大將苟池在譙郡迎擊桓溫,打死的晉軍數以萬計;燕國大將孟高攻破武陽,擒獲叛將孫元。

此時已進入冬季,天氣寒冷。隨著出征軍人的陸續返還,京城裡張燈結綵,熱鬧歡騰,大紅的燈籠映著翩翩雪花,顯出一派歡樂祥和的氣氛。

一個月後,吳王,上庸王,中山王帶領大軍回到鄴城,皇帝率領文武百官出城迎接,沐弘也在其中。經過一整套冗長的歡迎儀式,站到兩腿僵直,總算把慕容衝迎回鳳凰宮。

這些日子裡,沐弘動腦筋改裝火鍋架子,畫了圖紙,命人按圖打造。膳食監總管一力配合,學習製作全付食材:各種蔬菜菌菇,牛羊肉片,雞鴨羊血,臘肉香腸,魚丸肉丸,豆腐粉條,還調製了多種蘸醬。

當天夜裡,沐弘在鳳凰宮樓上為慕容衝接風洗塵。紅木的案桌包裹金邊,四周垂下絲絨桌布,盡顯奢華;純銅打製的鴛鴦火鍋盆,光彩奪目,兩邊擺放著銅製的湯勺、漏勺和長木筷子,白瓷盤子裡碼著糕點小吃。內侍推來底下裝著小輪子的紅漆小車,車上的木架子上,一層層排放著各種配菜。炭盆點燃,房間裡暖意融融,火鍋盆裡注入白湯紅湯,鮮香撲鼻。

慕容衝非常滿意,誇獎道:“沐弘,你很會辦事,比那些木頭人強上百倍千倍。”

沐弘笑道:“只要小王爺高興,微臣萬死不辭。”他現在學著當官,馬屁套話張口即來。

過了一會,清河公主應邀前來,見到這些器具,驚歎不已,對每一樣東西都很好奇,沐弘一一詳細介紹。三人圍坐桌旁,為再次重聚而舉杯。沐弘挽起袖子,為公主和小王爺涮肉撈菜。看著他們姐弟言笑晏晏,秀色可餐,沐弘不由得心花怒放。

等晚宴結束,清河公主回去了,沐弘趁著慕容衝高興,向他請辭太史令。

“為什麼?”

“太史令必須是那個……那個閹人才能幹的職位。我怎麼能做?”

“那你就去閹一下唄。”

“別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

“那怎麼行,要死人的。”

“皇帝下了聖旨,怎麼改?別擔心,我給你找個手藝過硬的刀子匠。”

“小王爺,別耍我了。”沐弘苦著臉叫道。

“好吧,看在咱們交情的份上,我就只當不知道,你自己小心,不要被別人發現。”

“被人發現會怎樣?”

“欺君罔上,那時候割的就不是下面的頭,而是上面的頭了。”慕容衝哈哈一笑,說句“困了。”甩著袖子走下樓去。

沐弘獨自站在樓上,口瞪目呆,再次認識到這個小惡魔的險惡本質。

吃火鍋這件事不知怎麼傳到太后耳中,傳旨給沐弘,命他照做一份,進獻到聖壽殿。沐弘早有準備,他當時就做了兩套相同的器具,接到懿旨,立刻夥同內侍把另一套搬去太后住所,親自教授使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