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銅雀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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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騎出了北直門,沿著護城河來到水門外。只見原來的木柵欄外又新增了一道更高更寬的柵欄,木料粗大結實,用鐵鏈層層鎖住。湍急的河水在此處受到阻攔,翻湧衝激,濺起一層層白沫。
“就是這裡。”沐弘指了指,“柵欄早就被人弄斷了,歹徒手一推就出現一個窟窿。”
“這麼粗的木頭,即使用斧頭也不容易斫斷,何況上面還有鐵鏈子。”慕容麟說,“此事早有預謀。”
“也是,後宮那麼多間房屋院落,防衛嚴密。歹徒若不認識路,怎能準確地找到中山王,把他順利偷運出來?宮裡一定有內應。”沐弘贊同。
馬兒沿著河邊的小道往北賓士,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一棵大樹,聳立在河邊,根深葉茂。沐弘說:“那晚我就在這棵樹上,半夜時分,見到那兩個歹人推著小車從樹下經過。”
慕容麟下馬,走到樹下,仰頭張望。沐弘不敢一個人坐在馬背上,跟著下來,腳沒踩穩,摔了個屁股墩。
慕容麟轉身直視著他,目光如刀,問道:“你為什麼會在樹上?”
沐弘與他相處時間雖然不長,已知道此人心思敏銳,自己說話若有不實,一旦被他察覺,便會失去他的信任。
“我本是宮裡的褐衣奴,整天干苦活髒活。那天晚上我從華林苑出逃,碰巧遇到這件事。”
“這麼巧?”慕容麟眉頭一皺,追問道:“為什麼要出逃?逃奴抓到是要殺頭的。”
“之前我從華林苑的河裡救了中山王,好處沒得到,卻要把我淨身當內侍,我是沒辦法才逃走的。”沐弘無奈回答。
慕容麟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原來是為了保住命根子啊。”
沐弘鬆了口氣,背上冒出一層冷汗,突然發覺此人身上也是殺氣深重。
“你又是怎樣救出慕容衝的?”慕容麟接著問道。
“我跟著他們走了一天一夜,在林中採到些毒蘑菇,把兩個歹徒給毒殺了。”
慕容麟望著黑魆魆的山林沉吟道:“須得檢查一下屍體才好。”
“山裡有狼,我和中山王就遇到了。”沐弘說,“狼的鼻子很靈,只怕早就把屍體翻出來啃吃乾淨了。而且我搜過身,沒什麼東西,倒是那塊吳王令牌,確是在他們身上找到的。”
“我也聽說有一塊令牌,不過是在慕容衝住的宮殿門口找到了。”慕容麟說。
“什麼?”沐弘大吃一驚。
兩人對視一眼,慕容麟冷笑道:“這栽贓陷害的把戲也太拙劣了。難道是慕容衝施的苦肉計?”
沐弘仔細回想了一遍,說:“我覺得不像,他也吃盡了苦頭,走山路走得腳上都起了泡,沒吃沒喝,有一回掉進溝裡,差點丟了性命。而且,我並不在他們的計劃裡。”
“對,你的出現確實是個意外。”慕容麟說道:“那麼,這個幕後之人他不但要陷害吳王,還想除掉中山王。”
“中山王他還是個小孩子。”
“大燕皇室裡,從來就沒有小孩子。”慕容麟冷冷地說,“無論老幼,大家都在同一個場子裡搏命。”
此時太陽早已沉落西山,天空呈現出一種澄澈的紫藍色,清風徐來,一輪殘月升在半空。
“城門要關了,咱們回去吧。”慕容麟說。
兩人乘馬往回趕。半路上,沐弘無意中說到皇城司辦案的鬆懈,“他們哪有你這般仔細?胡亂問了一通,也不到現場勘察,一點都不專業。”
慕容麟突然勒緊韁繩,馬匹人立起來,前蹄在空中一陣蹬踏。沐弘猝不及防,若不是慕容麟抓住他,就要一頭栽下去。
“你幹什麼?”沐弘驚叫。
“你是說廷尉敷衍了事?”慕容麟問道。
“是啊,他們平時都這樣辦案嗎?”
“大燕的廷尉可不是吃素的。”慕容麟說,猛地一拍馬臀,“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那馬被他一激,狂奔起來,道路兩邊的景物迎面撲來,沐弘頭暈目眩,感覺就像暈車一樣,也顧不得問他明白了什麼。
回到北直門外,城門已關閉,慕容麟費了一通口舌,才讓守軍開門放他倆進去。
進城後,慕容麟不再跑馬,按住韁繩徐徐前行。沐弘這才放鬆下來,坐在馬背上左顧右盼。忽見西北角上三座高臺聳立在暮色裡,沐弘張望了一會,問道:“那是什麼?”
慕容麟望了一眼:“那是銅雀三臺,你不知道?”
沐弘吃了一驚:“銅雀臺?是曹操建的銅雀臺嗎?”
“當然,難道天下還有另一座銅雀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