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弘趕回大帳,見石頭五花大綁押在帳外,鬆了一口氣。

軍帳里正在審問段思。

“晉人從哪裡弄來這種武器?”上庸王問。

“桓溫大司馬得了一個異人,名叫申冶子,精通鍛造和火藥,幫他造出來這種火器,取名叫火龍彈。”

“原來如此,”上庸王說,“晉國武力本不及我大燕,桓溫敢於入侵,是因為手裡有了新型武器。”

“晉人擁有火龍彈,天下無敵,我勸你們投降算了,別再做無謂的犧牲。”段思說。

“嗆”的一聲,染干將軍腰刀出鞘,怒道:“你這個叛賊,敢來這裡說降。”

“我本來是不想投降的,”段思叫道,“但是看到他們有上千枚火龍彈,堆滿一條大船,申冶子還在督造手下不停地製造。這麼多火龍彈,足夠把燕國的城池全部摧毀,不管鄴城還是龍城,再厚的城牆都擋不住轟炸。”

將帥們面面相覷,臉色驚恐。

“危言聳聽。”染干將軍斥道:“桓溫有這麼多火龍彈,早就可以進軍鄴城,為何在枋頭一再逗留?”

“桓溫靠艦船運兵運糧,入秋後黃河水位降低,艦船難以航行。據說這種火龍彈效能不穩定,受到顛簸容易爆炸,不適合陸路運輸。他在枋頭渡口屯兵,只等燕軍主力來到,一併殲滅。那時候,即使不用火龍彈,也能輕鬆攻取鄴城。”

上庸王拍著大腿叫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們不聽我話,中了桓溫的圈套。不提了,我們還是趕緊撤吧。”

段思說:“大船走不動,桓溫已命手下建造小船,打算分批運載。你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大帳裡一片寂靜,人人如喪考妣。

上庸王嘆道:“實在不行,只能回到北方草原,像祖先那樣遊牧為生。只可惜先帝三代人創下的基業,付諸東流。”

慕容衝提議:“既然火龍彈目前都集中在一條船上,何不派人把它炸沉了,也可拖延時間。段思,你把那條船的外表形狀描述清楚。”

段思說:“那條船外殼上刷了紅漆,相當醒目。周圍有幾十條艦船護衛。桓溫不怕敵人偷襲,到是擔心自家的船不小心撞到它,一旦炸起來,所有的艦船都完蛋。”

上庸王說:“在座誰有這個能耐去炸敵艦?”

眾皆默然。

上庸王嘆口氣,揮揮手讓人把段思帶下去。

一名副將稟道:“石頭已經帶到,押在賬外候命。”

上庸王說:“帶進來我瞧瞧。”

兩個軍士把石頭推進大帳,上庸王看了一眼,說:“沒錯,是他,推下去斬了。”

石頭叫道:“我有何罪?”

上庸王說:“你在軍前毆打令官,擅自擊鼓,擾亂軍心,犯下殺頭的大罪。”

石頭說:“中軍被圍,我奉命求援,你卻不肯發兵,置吳王於死地而不顧,是何道理?”

“胡說八道。”上庸王大怒,“我不發兵,你們回得來嗎?”

在座的將領不瞭解情況,沒人說話。沐弘見慕容衝眼皮低垂,雙唇緊閉,料想他不願為一個小卒去得罪上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