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氣氛開始變得焦躁不堪了。

雖然仍有寒冰驅暑,但是楊戕心中卻是心憂如焚。蠻夷軍隊的按兵不動已經讓人費解了,而朝廷的援軍不到,就更是讓人無法揣摩了。

蕪城乃是中原的虎口,若讓這些蠻夷軍隊攻下此城的話,儘管朝廷大軍仍然能與之對抗,但是必定是生靈塗炭,殺伐四起。再加上如今天災人禍,盜賊蜂擁而起,內憂外患,只怕天下必定大亂。朝廷之中,雖然奸臣當道,但是他們理當不是蠢豬,必然知道此城的重要性,卻為何遲遲不肯發兵支援呢?

隱憂不解,楊戕如何能安呢。

舒茹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了,但是仍然毫無迴音。

楊戕焦急地等待著,忽然耳畔響起了幾聲奇怪的足音。

此人乃是從院外而來,足音輕盈,顯是刻意為求不驚動他人,並且其步伐大小、節奏不一,顯然是停停走走,蓄意觀察周圍的形勢。

盜賊,刺客?

楊戕知道,肯定是後者居多。但是此間本是將軍府,有重軍把手,防備森嚴,此人能避開崗哨和巡邏,顯然功夫非同尋常。若是在平時,楊戕自然不懼,但此刻全身俱被束縛,而且傷口未痊癒,如何能於之抗衡呢?

但是楊戕終究不是等閒之人,靈機一動,已然想到了殺敵之計。

楊戕轉過頭,從床榻邊緣咬下了一塊堅木,藏於口中,然後閉眼裝睡。

刺客必定以為他仍在昏睡,加上他全身不能動彈,難免就會生出輕敵之心,而楊戕口中的“暗器”便會在關鍵時刻擊中他的要害。

此本是險中求勝之法,若是楊戕不能一擊即中,那就必定會喪命於對方刀劍之下,絕無轉圜餘地,因為對方必定是千里挑一的好手。

好在楊戕耳力和身體感官已經超越尋常人的想象,所以即使他閉上了眼睛,也能以耳代目,準確地推測出對方的位置和動作。

來人身法極其高明,從窗戶口飄然而下,有如靈貓一般,幾乎沒有弄出什麼聲響。

楊戕耳廓微微地聳動,準切地把握著刺客的每一個動作。外面並沒有其他的聲音,看來根本沒有人來打擾楊戕的靜養,自然也不會有人來救他。

這一刻,他只能靠自己了。

楊戕的感知瞬間提升到了極限,他甚至“看”見了刺客舉刀向他劈砍的動作。

就在這電光火之間,楊戕忽地猛睜怒目,一道凌厲的目光從他的眼睛中電射而出,有如寶劍出匣,往刺客眼睛投去。

楊戕猜得不錯,任何人看見熟睡之人猛睜眼睛,都會為之遲疑半響。此人亦不例外,看見楊戕那凌厲得有若實質的目光,頓時被嚇了一跳,手中的彎刀不由得一緩。

“啵!~”

楊戕絲毫不作猶豫,開聲吐氣,噴出了蓄勢已久的木塊。

那蘊涵楊戕真氣的木塊飛速旋轉著,帶起微微的勁氣破空之聲向刺客的額際割去。

若是被這飽含真氣的木塊割中,必定會讓此人飲恨於此。因為楊戕近來的內力修為已經是一日千里,雖只得短短几日,但是早已經超越他最初的水平。

“鐺!~”

楊戕蓄勢而發的木塊終於還是錯過了目標,釘入了門框之中。並非他計算失誤,只是因為對方實在太高明瞭,在那樣的情況下仍然及時後仰,勘勘避過了楊戕致命的一擊。

但是饒是如此,西域刺客的額頭上仍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先天真氣?”

那刺客驚怒道,“好,殺了你,也不會辱沒了鄙人手中的烈陽刀。”

那人凝神以待,全力向楊戕額頭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