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來一壺酒,再拿點吃的。”

楊戕對那老頭說道,對那四個番外刀客視而不見。

那老頭子用無神的眼光看了看楊戕,從櫃檯下面取出了一壺酒,然後拿出了一盤冷冰冰的烤魚。

魚應該是很久前烤的,甚至能讓人聞到上面腥味,可想而知,味道並不好。

楊戕接過了酒和烤魚,找了一張灰塵僕僕的桌子,隨意地吹了吹灰塵,坐了下來。

鳳凰也從楊戕背上跳了下來,站在凳子上,只是聞了聞那腥臭的烤魚,便失去了興趣。這時候,鳳凰也看見了那四個番外刀客,它的眼睛裡也冒出了跟刀客們一樣的光。

貪婪的光。

楊戕若無其事地吃著腥臭的烤魚,喝著味道極淡的酒。

忽然,其中的一個刀客站了起來,走到楊戕跟前,操著半生不熟的中原口音,毫不客氣的說道:“中原狗!~,你的雞,我拿走!”

原來這些刀客竟然把鳳凰當成了大雞,楊戕不禁笑出聲,像是沒有聽見那番外刀客的罵聲,對鳳凰道:“人家把你當雞了,要吃你呢?”

“誰吃誰還不一定呢!”鳳凰不屑地嘀咕了一聲,抖動翅膀,竟然把翅膀上拈著的水珠都抖向了那個番外刀客。

那刀客的身手本也不弱,但是鳳凰忽然這麼冒出一句話,讓他不由得一呆,這麼一遲疑,水珠就避無可避,濺了他一臉。

“殺!~”

那刀客雖然奇怪這隻鳥為什麼會說人話,但是被一隻鳥如此輕視,不禁勃然大怒,“鏘”一聲抽出彎刀,高舉過頭頂,向鳳凰閃電般劈下。

但是那刀客哪裡知道,這隻怪鳥並非尋常鳥雀,鳳凰縱身一躍,輕巧地避過了那人的刀鋒,竟然伸出雙爪,落在了那刀客的頭頂之上。

“喀!~”

那刀客本還想用手將鳳凰抓下來,誰知道鳳凰竟然伸出那赤紅如血的尖嘴,對著那刀客的頭頂猛地啄了下去,客棧中的幾人只聽見一聲怪異的悶響,那番外刀客的頭頂竟然被鳳凰給啄開了一個洞。

**鮮血迸裂一地。

鳳凰似乎非常飢餓,也不管其它人做何感想,竟然用爪子撕開那可憐刀客的脖子,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吃起了人肉來。

那三個刀客見同伴竟然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一隻鳥手裡,本是憤怒之極,但是當他們看到這隻鳥竟然開始啄食人肉的時候,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拔腿就跑,生怕後面那個吃人的怪鳥追上來了,更不要提什麼為同伴報仇了。

楊戕沒想到鳳凰竟然會在自己面前吃人肉,怒道:“死鳥,你為何要吃人肉?”

說著,楊戕飛起一腳,將那番外刀客的屍體從門口給踢了出去。雖然他也殺人,但是他卻無法接受有東西在自己面前吃起人肉來。

鳳凰一怔,顯然它並不清楚為何楊戕會如此怒氣沖天。但是陡然見楊戕如此憤怒,它也是被嚇了一跳。

那掌櫃的老頭子大概是看慣了這些殺人的場面,淡然地說道:“人要吃鳥,結果被鳥吃了,這有什麼不能的呢?客官你何必動怒,鳥肉是肉,人肉也是肉,人可以吃鳥,為何鳥不能吃人呢?”

見楊戕不說話,老頭子又道:“我的兒子媳婦孫子,都是讓那些外族蠻子給殺了的,當時我看到那些蠻夷殺我孫子的時候,我就恨不得有一天,把那些蠻夷人都拿來煮著吃了。我那小孫子,還不滿月啊,真是造孽哦!”

說著,那老頭老淚縱橫,死灰的眼睛中滿是憂傷之色。

楊戕怒喝道:“這些該死的蠻夷,想不到竟然豬狗不如,有朝一日,我定要他們不得好死!”

老頭子聽楊戕如此說,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訴苦的物件,拿起了一壺酒,從櫃檯處走了過來,坐在了楊戕對面。

老頭將自己拿來的酒給楊戕倒了一碗,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嘆道:“哎,如今這朝廷,奸臣當道,民不聊生,不然的話,也不會被這些野蠻人欺上了家門。想當年,太祖皇帝在世的時候,定國公一身虎膽,長槍威鎮四海,四方敬服,那是何等的威風!現在,哎,不行了。來,喝酒!”

“好酒!”

楊戕聽這老頭稱讚先祖,甚是感懷,舉碗喝了一大口,忽地驚道:“想不到此間還能喝到珍藏的女兒紅,多謝老丈了!”

“我這酒本來是想留著孫子滿月的時候,擺滿月酒再喝,沒想到,竟然白髮人送黑髮人了。”老頭子嘆道,眼中射出了仇恨的目光,“所以,看見你的這隻鳥把那個蠻夷人吃了的時候,要是以前,老頭我肯定會害怕的,不過現在嘛,我反而是高興的,恨不得這鳥把四個蠻子都吃了,要是老頭我有毒藥的話,我就直接放進他們酒裡了。”

從老頭的話中,楊戕聽得出他的滔天恨意,安慰他道:“老丈你放心,我們總會將蠻夷給趕出去的,不會讓他們討到什麼好處的!”